李二顺哪里看不出她这样子有鬼，暴跳如雷，狠狠地去掐素娘的脖子，掐得她脸色发青，呼吸艰难。</P>

眼看素娘几乎要窒息，山影一脚把李二顺给踹开了。</P>

“咳咳咳……”素娘捂着被掐得青紫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咳嗽着，泪水朦胧的眼眸布满了一道道猩红的血丝。</P>

“王妃，奴婢愿意招，楚宁玥她是陆家的那个史妈妈抱来的，奴婢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人的孩子。”素娘急急道，声音嘶哑不堪，“史妈妈说，楚宁玥是她妹妹的孙女。”</P>

“这件事连楚宁玥自己也不知道，您千万别告诉她。”</P>

素娘惶惶不安的眼里难掩恐惧与哀求，身子又颤了颤。</P>

楚宁玥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她了解这个女孩儿的性子。</P>

楚宁玥聪明绝顶，琴棋书画，皆是一学即会，这种不同凡响的资质绝非史妈妈那个妹妹家能有的。</P>

京中，常有人说楚宁玥是个心善的姑娘，逢年过节都会在相国寺布施。</P>

却不知，她的善良是有前提的。</P>

曾经，她是楚氏女，是楚北深与陆氏的遗孤，她不缺银子，所以她不介意用一些小恩小惠体现她的善良。</P>

也仅此而已。</P>

楚宁玥的心里唯有她自己。</P>

她现在愿意照顾李舟，是因为她以为李舟是她亲弟弟，她怕别人诟病她不悌。</P>

可若是她知道她身世的真相，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弃了李舟，甚至于……</P>

素娘不敢再想下去，周身上下寒意彻骨，怯怯地望向了裴锦之——曾经，“裴锦之”这个未婚夫就被楚宁玥毫不留情地弃了。</P>

“看来你很怕楚宁玥。”楚蓁了然道，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P>

从裴锦之给的那份对话记录来看，李二顺对这个女儿寄予厚望，指望楚宁玥能当个扶弟魔，甚至还盼着楚宁玥当了大皇子妃后，自家也能鸡犬升天。</P>

但素娘不同，她明显畏惧楚宁玥——明明楚宁玥是她亲手养大的亲女，明明楚宁玥能有今日全亏了她……</P>

“……”素娘嘴巴张张合合，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P>

楚宁玥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得让她觉得害怕，而且过去的某些事也实在是太巧了……</P>

李二顺傻眼了，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一时震惊，一时释然，一时又有那么点点惋惜，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讷讷道：“你真的没偷人？”</P>

“我没有！”素娘嘶声道，再次把头伏低，对着楚蓁道，“王妃，十五年前，在灵光寺，史妈妈抱走了奴婢的女儿李二丫，逼迫奴婢把楚宁玥与您掉包。”</P>

“奴婢真的是被逼的！”</P>

素娘哭得楚楚可怜，柔弱无助，一副隐忍无奈的样子，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哭得不能自抑。</P>

少顷，头顶上方响起了裴锦之淡漠如水的声音：“如果真如你所说，当年你为何不向你们侯爷告发史妈妈？”</P>

“分明是你先起了不轨之心，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P>

两句话一针见血地揭开了素娘欲盖弥彰的遮羞布。</P>

是素娘见陆氏血崩而亡，寺中混乱，这才起了不轨之心，将她的女儿与楚蓁调包，却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了个正着，反而将把柄送入别人手中，从此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楚宁玥，为她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