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危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若是放走他们,置今日战死的将士于何地,又置十年前死在海上的闽州卫将士于何地!”</P>
顾勉慌得脑子一团乱,急急道:“大哥,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父王去死吗?”</P>
在顾勉看,只要顾危答应母妃的条件,那么至少他的父王与母妃都不用死了。</P>
周围南境军将士暗暗摇头,对着顾勉投以失望的眼神:有这么个母妃,这二公子是彻底废了。</P>
顾危很快下了一连串命令:“关四海,你带人去搜查姜家,将姜家所有人拿下,如有违抗者,杀无赦。”</P>
“凡姜氏姻亲、下属,一律扣押,府邸则查封。”</P>
“高阙,速速搜查王妃的院子,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解药。”</P>
关四海与高阙二话不说地齐声应命,又匆匆走了。</P>
这时,韩熙元又道:“姜承业与王妃乃前朝余孽,还有谋反之心,此案事关重大,并非靖南王府的家事,这些姜家人必须交由我押回京城,由三司会审才行。”</P>
于韩熙元来说,前朝余孽的事算是意外的惊喜了,若是能将人犯押回京城,父皇必会记他一功。</P>
“殿下所言不错。”孙晋鹏自是与大皇子站在一条阵线上,连忙附和,“靖南王府若是问心无愧,就让大皇子殿下将这些作乱的贼首押回京城受审。”</P>
“不妥。”这一次,反对的人是楚北深,“此案牵扯甚广,还是应该快刀斩乱麻,尽快审讯姜家以及相关人等,也免得给了其他前朝余孽闻风而逃的机会。”</P>
“再说了,当年的漕银案犹有疑点。”</P>
楚北深的眼睛冰冷沉静,似波澜不兴的寒潭般幽深无边,顿时让姜承业与姜王妃心底发寒,几乎快维持不住外表的镇定。</P>
韩熙元对上楚北深的眼眸,脸色一冷,对于楚北深竟然当众驳自己的意思,感到不快。</P>
裴锦之适时地接口道:“六年前,闽州卫的狄副将无意间在海上缴获一把宿铁刀,给先父写了一封信,想让先父看看这宿铁刀是不是楚伯父生前所锻造的宿铁刀。”</P>
“宿铁刀的锻造之法记录在楚伯父的一本手札中,本该只有楚伯父一人知道,唯一的一把宿铁刀就在先父手里,可这世上竟然又出现了其它的宿铁刀。”</P>
“从那个时候起,先父就怀疑楚伯父的身边出了叛徒,里外勾结,才会导致楚伯父命陨东海,此人图谋的不仅仅是那巨额的漕银,也是为了得到宿铁刀的炼制之法。”</P>
“这些年,先父与我驻守西北,脱不开身,只能命人暗中在闽州卫调查,直到先父战死,也没能查出个究竟。”</P>
“裴大元帅为何不早点把这件事告诉我家?”陆四老爷是个急性子,恨恨地一捶椅子的扶手,“若是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出卖了姐夫,定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P>
陆大老爷的眉头深深地锁在了一起,已经明白了什么,缓缓道:“四弟,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裴大元帅怀疑的是我们陆家。”</P>
此言一出,阁内的气氛又是一冷。</P>
陆家身边的宾客仿佛见了鬼似的,又纷纷地退开,那震惊的眼神似乎写着:难道连陆家都是前朝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