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擦拭灵牌的手顿了顿,十分无奈地说:“当年张家也是本地的大户人家,他们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坏了名声,以后就没人愿意和他们做生意了,所以在逼死秋姨后,他们收养了我。”
“说是替秋姨照顾我。”言云嘲讽一笑,嗤之以鼻,“他们居然也有脸。”
“后来张家人搬进黎家大宅,就接连开始倒霉,先是他们那傻儿子娶了一个老婆,结果生下个先天残疾的孩子,然后就是府中人陆陆续续生病,后来生意也开始亏损,张家人熬不住,就搬了出来。”
“我从不认为我是张家的人,也从没做过亏心事,我是不怕的,所以坚决留下来。”
“之后张家人的生意还是不见起色,加上总被镇上的人指指点点,说他家是遭报应。”
“张家就请了高人,高人说他们之前做的事太损阴德,便帮他们迁了祖坟,选了新地址建房子。”
“后来他们兴许还是心虚,生怕被天谴责,死了又怕被阎王问责,所以就编了一个新故事,说秋姨和他们家孩子是真心相爱,但却被黎家害死,害的他们有情人不能长相厮守。”
沈予微:“……”
这招骗人或许有用,骗天地神灵,也未免太离谱了。
张家人委实可笑。
“一开始镇子里的人只当个笑话听,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去世,有人离开,有外人来,十年,二十年,大家渐渐地也把谣言当成了新的故事,甚至就连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在老了之后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言云说到此处,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胸口。
“最后白的变成了黑的,黑的变成了白的!”
“当年无论我怎么解释,也没有人在乎,毕竟这事对他们来说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聊资,至于现在,旁人都只会说我老糊涂了,记错了。”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言云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沈予微忙将纸巾递给她,并柔声安抚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言云泪眼婆娑,哽咽道:“是、是吗?”
沈予微凝视着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心生恻隐。
“当然,你已经用一辈子去守护你的秋姨,守护这栋宅子。”
言云喃喃道:“可惜我没法再守下去了。”
人到了一定年纪,对自己剩下的寿命是有感知的。
“当年张家人害怕继续倒霉,就把大宅转到了我名下,又担心我外嫁,宅子落入别人手中,所以一直阻挠我恋爱、结婚。”
“现在张家虽然也已经落败,没有了以前的势力,可他们家那兄弟不好对付。”
“等我一走,这黎家大宅就会落入张家兄弟手中。”言云奶奶无奈地说,“我……我只能守到这了。”
言云耷拉着肩膀,仿佛所有的生气都被抽走。
“不一定。”沈予微表情极冷,眼里的冷光就像一把利刃。
言云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沈予微,她在这个小姑娘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她仿佛又有了希望。
另一边,男人离开言云的住处,刚走了没多远,就突然响起,刚才踹他的那女人不就是电视里的明星吗?!好像是叫……叫沈予微来者?!
想到这,男人不免感到遗憾,要是刚才他用手机录下女人打他的一幕,岂不是又可以赚一笔钱!?
唉,太可惜了!
沈予微回到住处,便给宴时钦发了一条消息。
沈予微:我想问你借个人。
正在国外视察工作的宴时钦看到这几个字,立刻心花怒放,积极回复:好。
别看他表面这么淡定,其实现在真个脑袋都被“好”“真好”“实在是太好了”环绕。
沈予微找宴时钦借的是律师,在等律师来的时间里,她又去找了节目组里负责编写这次剧本杀故事的作者,同时还把导演和周泉也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