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幽幽，几人得圣。</P>
他们说这是历史，后人读后只感觉那是滚滚浪潮。</P>
而在浪潮下有两种人，一种是逆大势的人，想要回到过去，却最终被浪潮淹没，还有一种人超脱了时代，看向了未来，而他们便被冲散。</P>
对于身处大势中的人而言，逆势和超脱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不会去思考其中的不同，因为他们会以烈火净化污秽，打压侵染其利益者。</P>
哪怕他们并无错，可与之不同就是错。</P>
有人高高在上，就要有人被踩在肩头，有人金碧辉煌，就要有人打扫街道，若要干净整洁，就要有人深入污秽，他们高傲，并将其视为下贱之人。</P>
世界就是如此。</P>
“但我不喜欢这样。”</P>
方为笑坐在废墟之上，身边是被斩落宛如山丘的龙爪，他看着天使这样说道。</P>
“我不喜欢这种世界。”</P>
“从无好坏，只有善良与否，我只需守护善良，哪怕被世人唾弃。”</P>
身后巨龙的头颅如山脉被云雾纠缠若隐若现。</P>
“世间的善恶，自有其论述，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标准，若以你之标准，那么对于他人也是一种迫害。”</P>
星晚对视着方为笑，很平静的阐述了一个事实。</P>
方为笑笑了笑，将巨龙的核心吞噬化作力量，经过长达一年的吞噬，他已经迈入星变体，现在正是积蓄力量的时候。</P>
“你和老师很像，都是看着这一切，但不同的是，老师会插手，他见不得那些他看不下去的东西，老师说那就是他的道德，他不会以他的道德去要求别人，自然，别人也别要求他。”</P>
星晚望着远方那惶恐不安的人群说道：“人类很奇怪，对于压迫他们的人，在被杀死后居然会惶恐不安，而公平也在他们口中难以到来。”</P>
“我们是天理的化身，静看世界发展，善恶于我们而言，如同对天地讲述，我们只除去影响秩序之人。”</P>
方为笑体内出现一道千幻分身，在他将分身寿命设定为一百岁后，便让其消失在眼前，进而去带领这个星球的文明，这是他同星晚所学关于真理的应用。</P>
蕴星河让星晚和他互相学习，他明白，如果星晚是高高在上的天使，从未踏入地面，那他就是陷入泥泞中的人，难以起来。</P>
一则落地，一则起身，都是为了站在大地之上。</P>
“天使小姐虽然你收起了翅膀，但你的心却从未落在土地之上，就像我走在土地上，心却从未跨出泥潭，我们都是被裹挟者，至于你说的，我懂，但规则，秩序，法理的建立，不都是靠实力吗？”</P>
“说到最后，也还是拳头说话，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悲哀，这个时代对不起我老师，对不起任何人，只要想到未来的人会过的更好，我就感觉不值，但同时我也为前人不值，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明白为什么当初老师会问我何为强者。”</P>
方为笑语气顿了顿，脸上似有回忆。</P>
“我需要一个目标，但强者……”</P>
方为笑叹了一口气。</P>
“但什么又算是强者呢？”</P>
“不过心与志，老师问我何为强者，原来答案就在我身上，我所遭受的一切，居然能承担过去，但我又做的不好，我本不该杀无辜之人，但好在我并未虐杀。”</P>
“那你后悔吗？”星晚本不想询问，因为关于这种辩论他们已经争论过一年了，但现在她很好奇，面前这个人真的没有一丝后悔吗？如果没有，那么又是何等坚定的意志。</P>
“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在那一刻立志要将他们复活，哪怕我死。”</P>
方为笑站起身来，语气铿锵有力，看着星晚像是对着天地宣告。</P>
“弱者应该是强者的底线，而非是枷锁。</P>
所以你问我是否会后悔，我不会。</P>
我就是要告诉世人，弱者是我的底线，如果一但底线没有，那么我便会不择手段。”</P>
“我方为笑绝不受胁迫，他们杀尽所有，那么我便杀尽他们，哪怕我身染罪恶，但我此心依旧向往光明，哪怕光明将我厌弃。”</P>
永罪劫雷跳动在方为笑体表，那痛苦并未动摇他分毫，他只想用永罪锻体，获取力量。</P>
“如果世人皆说你错呢？”星晚问道。</P>
“如果有一个人说我错了，我会质疑，如果有十个人说我错了，我会反省自身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如果是整个世界都说我错了，那么错的就不是我，而是整个世界。”</P>
“世上没有谁会比谁高贵，在死亡面前都不过一滩烂肉，五谷杂粮依旧穿过谷道落下。”</P>
方为笑走到星晚面前，眼睛直视着她，星晚很美，但他却在意她的其他东西。</P>
“天使小姐，你愿意为我审判公理吗？”</P>
星晚扬眉。“为什么？”</P>
“因为……”</P>
方为笑指着星晚背后的城市，喃喃开口，似在自言自语。</P>
“他们想让你陷入阶级的泥潭，想让你跪在他们的脚下，但这一切由他们建立，也由他们制定。</P>
而他们就像狗一样，给一根骨头他们便会争抢，厮杀，然后被最强壮的一只给叼走，但如果是十根呢？百根呢？</P>
或者说是这座城市都是呢？</P>
他们并不会因为有啃不完的骨头就不会争抢，反而只会想要更多，他们还会以此划分领地，并互相征伐。</P>
我们只需要完成他们最想做到的事就好了，那就是宰掉最强壮的那头。”</P>
星晚转身看着方为笑手指的方向。</P>
“这就是你对付这颗世界泡掌握者的手段吗？”</P>
方为笑走到她的身边。</P>
“当然，若是有超脱常理的强大，那么公理便会被压迫到无法显现，我期待他们会创造出何等璀璨的文明，哪怕我最后看不见。”</P>
方为笑越过星晚，又重新走到她的对面。</P>
“天使小姐，你说的很对，世间自有其发展，法理和秩序也总会存在，但你愿意帮我将公理捡起吗？”</P>
方为笑说完将手伸出。</P>
“直到最后用公理将我一同审判。”</P>
星晚看着伸向面前的手掌，默然无语。</P>
“你会忘记你的初心吗？”</P>
“不会。”</P>
“为什么。”</P>
方为笑只是笑着，在故乡有不少人嘲笑一些动画，并对此不屑，但他们有没有想过，在小时候，那些大人也同样如此，将你喜爱的动画贬的不值一提。</P>
而那些看着被你所鄙夷的动画长大的孩子，也正如你现在，他们长大也同样会说这样的话，也同样会庆幸，也同样如此。</P>
回过头来，遥想当初，怎么自己就成了这样一个人呢？方为笑以前也是这样，他无法给出承诺，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做的。</P>
“如果我忘记初心，天使小姐，杀了我。”</P>
星晚并未答应方为笑的请求。</P>
“我已见过太多，不管是星辰寂灭，还是冲刷过星河的激荡，哪怕世人拾起美好的种子，却最后种出腐烂的花，这种事每一刻都在宇宙中上演，我早已见怪不怪。”</P>
星晚伸手握住方为笑的手，入手冰冷，那是无法言语的冰冷孤寂，他需要一个人陪着他，否则他将无法走完这段路程。</P>
星晚红唇轻启。</P>
“但世间有你们这种人，你们伟大，令人恐惧，你们长远，却又孤独，你们的意志贯穿星辰，却又难以实现，但那并不是你们的错。”</P>
“星晚相信以后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世界也会越来越好，你也不会在孤独，但现在星晚愿意陪你走过这一程，以天道之名。”</P>
“星晚无用，因为信念不是万能的，但星晚会陪你，无关爱恨。”</P>
方为笑笑了，长泪落空，滴落在地，泪撒晶莹，溅起微尘，此间在无孤所，因为她们的眼中倒映着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