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欲的争吵并没有解决问题相反只是让问题更加混乱。
方为笑与魔欲争执过后,就来到了他最开始被带到这处世界泡的星球外。
星球庞大而美丽,里面死去的人也早已复活,这颗星球对于他有着不一样的记忆,也是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经历。
他的人生转折和苦难大部分都发生在这颗星球上,但现在除了那些心中残存的感觉,他居然有些模糊了记忆。
是啊,快过去两千年了,那些事情在他的生命中早已变得不重要了。
一种无足轻重的感觉出现,自从将这颗星球重新复原后,他便没了任何亏欠,而愧疚只来自自己内心,他早已偿还了这份愧疚。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他不太清楚,或者他不想清楚,只是顺着自己的心,仅此而已。
方为笑面色有些复杂,嘴边要开口的话带着些惆怅,那双眼弥漫而出的情绪,难以言说,似包含千万。
“老师,你在吗?”
声音不大,语速不快,喉中好像堵着些什么一样,但方为笑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随着他声音落下,虚空中泛起一阵涟漪,蕴星河的身外身出现,这是一缕投影,更像是一种幻象,虽然没什么力量,但好处就是不需要耗费什么。
“我在。”简单的话语响起,蕴星河依旧是那般不急不缓,古井无波。
“老师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蕴星河点了点头。
“请讲。”
方为笑闭上眼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将他和魔欲的谈话展现在蕴星河面前。
“老师,星晚的死和你有关吗?”
“你是不是故意不救她的。”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蕴星河没有犹豫,没有逃避。
“是故意的。”
瞬间,一股难以言说的东西布满了方为笑的全身,那股情绪让他浑身发麻,又难以忍受,好像混杂在血肉中,充斥在骨髓间。
“为什么!”
过了好久,方为笑才如发泄般的吼出了这句话。
“没有为什么,事实就是如此。”
方为笑闭上了眼睛,他毫不怀疑蕴星河的话,他没有必要,也没有原因去欺骗自己,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那么……”
丝丝血雷出现在方为笑手臂上,让他手上的血管鼓动,狰狞着,爆发着,化作一柄剑。
“我要为星晚报仇,老师。”
剑刃抬起,直直的对准蕴星河。
魔欲在暗中看着这一幕,对于蕴星河为什么不辩解,魔欲只是笑笑。
他怎么辩解,怎么解释,怎么交代这一切,事实就是如此,星晚就是他故意留在方为笑身边的。
这一切就是这样发生的,如何解释,事实就是如此。
魔欲很想看看,看看蕴星河面对自己一手培养,费尽心机的徒弟对着自己举剑,和自己走向对立面的样子。
要看看他怎么解决这一切,如何面对这一切,是杀了方为笑,应受痛苦,还是自此恩断义绝,百倍折磨。
魔欲很好奇,也很期待,愉悦出现在他脸上,挂上眉梢,他想要影响蕴星河的心境,哪怕不能也要恶心他一番。
“你想清楚了。”蕴星河看着对自己举剑的方为笑,没有魔欲所想的难受以及影响心境,只是这么平静的问道。
“老师你的恩情我无法偿还,在你死后,我会去陪你。”
方为笑的剑逐渐平稳,剑身贯透血纹。
蕴星河展颜一笑。
“那就向我挥剑,向我证明。”
闻言,方为笑没有犹豫,更没有闭上眼睛,随着剑刃落下,锋芒乍现,切过躯体,更甚内心。
他应该痛苦,只是现在不会痛苦,他应该饱受折磨,只是现在剑不曾落,他应该经受摧残,但现在却要手刃恩师。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也不理解蕴星河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这种痛苦贯穿身心,他的眼泪混着大吼抬头落下。
剑刃切过,世界徒留一片伤痕。
吼声落寞,心中遗留一丝裂纹。
眼泪落下,此刻只留一点余恨。
方为笑随剑刃跌落,毫无生气的跪立在星空中。
随着蕴星河消散,他的声音也出现在方为笑耳边。
“我很满意你的选择,恭喜你毕业了。”
随着蕴星河的声音消失,一朵洁白莲花缓缓展现。
方为笑不明白为什么蕴星河会说他毕业了。
当他明白何为强者时蕴星河没有让他毕业。
当他改变世界时,蕴星河也没有让他毕业。
当他收敛心中杀戮,蕴星河依旧没有让他毕业。
但为什么现在却说他毕业了。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可很快他就清楚了。
随着一只洁白的手臂出现在视线中,方为笑愣愣的抬头看去,只是刹那,他张着嘴却无法说话。
浑身洋溢着激动却无法挪动,是惊喜的刹那,是填补的当下,是过往的痛苦都被光辉挡下,是以往的苦难都化作芳华。
她是星晚,这一切的一切都无需解释,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用言语。
她就在当下,她就在眼前!
那欢愉出现在眼角,那喜悦浮现在脸庞,那欣喜化作眼泪流淌,那猛烈勃发的感情,终于冲破了身体的束缚。
化作了一个拥抱。
星晚刚刚开口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于是她只好无奈的轻抚着他的后背,口中细细呢喃。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口中的声音,化作真实,情感的迸发相映两人,那平淡遇见激烈,如热油遇见寒冰。
万古不化的坚冰,在彼此相拥的那一刻,隔着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呼吸,那种心跳彼此互动,鼻息萦绕着对方的气息,那热气腾腾相互纠缠,满目戚戚。
就在这一刻,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