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是一个不大的包袱,挂在身上其实没什么重量,但碍于清平城距离这里实在太远,谢静淞光是拎着自己就累得够呛,所以它自然而然就成了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
飞行两分钟歇息半小时,就这样飞飞停停,直到日中的太阳爬到西山后边,她才能抽出眼眺望见清平城的雏形。
相较于她出发的小镇子,清平城俨然大了不止两圈。面积臃肿的它虽然没有护城河再添色彩,但绕着它的哨塔一只手数不过来,凭空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谢静淞只是看了眼,甚至还没有靠近,浓烈的威压便逼了过来,心里有种再朝前飞一步就会被捅成筛子的预感,她顿住了。
没想到这种大型城市的上空是禁止飞行的,谢静淞遗憾收回风行符落在地上,构造神奇的小脑瓜转了转,冒出了新主意。
她弯腰在腿上拍了两张风字符,迈着一双人造飞毛腿就开始享受速度与激情。
然而祸不单行,到底是运气差到了一定程度,刚迈开腿跑了两步,一阵激昂的乐声便从耳畔呼啸而过的风中泄入了耳朵里。
在清平城外这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中激情奏乐,这种行为艺术对这时候的人们来说还是为时过早……但随之而来的兵戈交接声与树木轰然倒塌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调侃。
坏了,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心中“咯噔”一下,谢静淞想也不想,撒腿就往反方向溜,但效果太好的风行符却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她甩到了战场附近。
放眼望去起码有两位数的骷髅架子霎时间齐齐扭头,对着她展示空洞洞的一片凹陷眼眶。
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她身后的骷髅伸出两根白骨手臂将她锁在了怀里。
……哇。
有点强人锁……女了。
从这像是逃荒灾民席卷而过的四周可以看出来,这场战斗很激烈。即使她这突然插足的第三者在这附近探了个头,也无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最高的待遇也就是所有人都对她抽出了一个吝啬的眼神吧?
场内明显分为两方,弱势的那方是背对背靠着的男女修士,他们正一左一右将笛子架在唇边,从中涌出源源不绝的气刃对着骷髅架子进行效果甚微的千刀万剐。
另一方则是戴着斗笠遮掩面貌的高个子男人,像是戏耍老鼠的猫一般,他闲庭信步,指挥着身边的骷髅架子躲躲闪闪,时不时还能透过那两人的防御和他们身体里面的骨头握个手。
“只是个练气二层的小喽啰也敢来送死,”斗笠男收回视线,嗤笑道,“不过本尊的白骨军却不挑修为。”
谢静淞悄悄并起指尖,幽幽叹道:“我只是个路过的,你信吗?”
斗笠男冷哼一声:“路过?能恰好撞到这里?不管了,杀了便是。”
搂着她的胳膊在这句话刚落下时便猛然发力,像是缠上了猎物的眼镜蛇,打算将她活活勒死在怀里。
不想成为白骨和抱着她的骷髅来一场旷世绝恋,她正打算捏个风符砍碎这哥们儿之后撒腿就跑,抽空瞥了她一眼的女修便挪过来几道偏离战场的音符气刃帮她提前实现了想法。
虽然气刃只够打偏白骨的手,但这几道连击却足以削弱他的力度,为谢静淞挣出来一点逃脱的时间。
“跑!”
现实的身体是轻松了,但精神的身体却再次背上了人情债的枷锁。谢静淞默然片刻,不退反进,张开了手。
“我真的很讨厌人情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