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野一个眼神就让不敢再有异议。</P>
陆子野发现，这无论是百年前的美容美发，还是现代的美容美发都是一个味道的。</P>
店里的小姑娘一直在你耳边说话来拉近和你的距离，让你产生亲切的感觉。</P>
然后就是办卡和更多的消费……</P>
所以并非想质疑陆子野什么，或许他们只是想要和陆子野聊一些什么，也或许是想八卦一下这楚家的大小姐和陆子野之间的内幕消息。</P>
不过她们还是认真按照陆子野说的去做了。</P>
陆子野以为的三股辫子随便编一编就好的发型，没想到在她们手里复杂了很多，他们为了让楚韵之的后脑勺也显得好看，就算没有发髻也蘸着桂花油给她梳得圆润，两根辫子也花了心思来编织。</P>
当然也把陆子野要求的那根花边发带编了进去。</P>
“完成了！”</P>
“虽然从没见过这种装束，但是意外的乖巧好看。”</P>
“陆小神仙的医术我们也从没见过，莫非陆子野不是我们这里的人？”</P>
“对啊，难道这也是陆小神仙家乡的装束？”</P>
陆子野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才不是我家乡！老子……不，我只是喜欢这种文化而已，就这种……风情！”</P>
“风情？我倒是觉得这种打扮很乖巧。”</P>
楚韵之一直低着头。</P>
她很羞耻，意识中这种辫子都是小儿才会梳的发髻，放在她一个待嫁的黄花大闺女的身上，未免太过离谱。</P>
陆子野也不问价了。</P>
他直接甩出了一块金子放在了店员的手上。</P>
这年纪的女孩都是有耳洞的，楚韵之现在戴着的也是样式简单的珍珠耳饰，但是他给的绝对超出了这珍珠和梳头发的价格了。</P>
“小神仙……找给您的银子！”</P>
店里的小姑娘追了出来。</P>
陆子野摆摆手：“不要了！”</P>
一路上楚韵之都不敢抬头看人。</P>
从未见过陌生装束，还有这发型和发誓。</P>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冲动做了这么一个决定来了。</P>
但是唯一没有让他后悔的可能是……</P>
陆子野在前面轻盈跃动的步伐。</P>
他很高兴？</P>
他喜欢？</P>
这让楚韵之的心中也产生了一点窃喜来。</P>
原来是他喜欢……</P>
“陆小公子……我以后都穿这身衣服在您院子伺候吗？”</P>
“当然。”</P>
陆子野果断地回答。</P>
他早就注意到了楚韵之去了华裳，拆了首饰，甚至连她鞋子上的珠子都被掰下来了。</P>
她其实也是无处可去。</P>
也算是他捡了便宜。</P>
更重要的是……有趣！</P>
这难道不也算是，街头上捡到了十八岁离家出走的少女吗？</P>
还带了大小姐属性的。</P>
有趣，可太有趣了！</P>
楚韵之离家已有一天半。</P>
饿肯定是会饿的。</P>
在她无助地找了个墙角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了鞋子上的那颗珠子，这也是她父亲溺爱，高价买回来的珠子，别的人家得到这么一颗珠子都是要做成坠子好好地保存在身上，而他们楚家却可以大手笔地这么镶嵌到鞋子上。</P>
也算是十分奢侈了。</P>
她第一次觉得有钱真好。</P>
那两颗珠子让她得到了一个安全的客栈度过了一晚，还让她饱餐了一顿来。</P>
然后就没有了。</P>
她甚至有些窃喜，当时一腔热血不卑不亢要离开，没想到还剩下了这么个东西。</P>
现在她没有了。</P>
的确除了陆子野的身边她也无处可去了。</P>
她离家的消息再闹下去，楚稀肯定会来找人。</P>
并非是楚稀有多舍不得他这个女儿，单纯是因为他好面子。</P>
女儿怎么可以忤逆他闹离家出走呢！？</P>
这太荒唐了！</P>
放眼整个雁城，的确没有陆子野之外的人敢留她了。</P>
“好……”</P>
楚韵之妥协了。</P>
“陆小公子……”</P>
她想要说些什么。</P>
但是陆子野打断了她的话。</P>
“别，我不喜欢这个称呼。”</P>
“嗯？”</P>
陆子野眼珠子一转，说出了非常符合她这身衣服的称呼来：“你得叫我主人。”</P>
“……主子？”楚韵之不确定地问了一句。</P>
丫鬟这么叫也不奇怪。</P>
陆子野再次纠正了她：“不对，是主人！”</P>
楚韵之这次确定了。</P>
“主人。”</P>
陆子野心情一阵愉快。</P>
“嗯哼！”</P>
“以后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但是你可以说，才没有那么想给你做饭呢！”</P>
“啊？”楚韵之懵懵的。</P>
陆子野一拍脑门。</P>
他这个嘴巴，怎么一高兴就秃噜了起来了。</P>
一口气灌输这么多她肯定学不来的，陆子野打算慢慢教她了。</P>
如何才能做好一个主人的好女仆。</P>
“为什么从家里跑出来了啊？”</P>
陆子野走在前面悠哉地问了起来。</P>
“因为……”</P>
楚韵之想到了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母亲戳穿，甚至自己昨日卖了绣花鞋上镶嵌的珠子的时候，其实早就违背了自己口中的正义。</P>
楚韵之自嘲地笑了笑。</P>
她重新找了个理由来。</P>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也想看看你！”</P>
陆子野挑眉看她：“看我？看我长得帅？”</P>
一点点，但不多，也不至于让人疯狂。</P>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楚韵之这次的话是发自真心的。</P>
“那就有意思了。”</P>
陆子野步子突然大了起来。</P>
“主人！等等我！”</P>
楚韵之娇声一唤，也加快了步伐。</P>
她倒是适应地很快。</P>
只是没想到他们回陆子野新院子的路，竟然碰到了楚稀和他身后的一众家丁。</P>
这架势看起来是来拿人的了。</P>
楚稀第一眼看到的是陆子野。</P>
两人对上了视线，楚稀反射性地怯懦率先挪开了眼神来。</P>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女儿不是成了他的丫鬟，应该正跟在他身边才对啊。</P>
于是他才看到陆子野身边打扮怪异的女孩……</P>
“楚韵之！？你怎么这副打扮！？”</P>
陆子野替她回话了。</P>
“诶？你个老头，怎么还管起我的女仆来了？”</P>
“女……仆！？”</P>
虽然从字面意思也可以理解，这就是丫鬟的意思。</P>
但是楚稀不理解为什么陆子野要这么叫。</P>
也不懂楚韵之为什么要梳这种小儿发髻！</P>
这是什么奇怪的……</P>
楚稀这时候还找不出形容词。</P>
但是陆子野会找，要是他肯定会大声喊着，这是什么play？！</P>
没错，就是女仆play，他还承认了。</P>
“荒唐！太荒唐了！”</P>
“楚韵之，你简直丢尽了我们楚家的脸面！？”</P>
楚韵之也不知道为什么楚稀还能说出这种话来。</P>
“脸面？我们楚家还有这种东西吗？”</P>
“在你和百姓对着干的时候，我觉得脸面这种东西就没有，你剩下的只是用金钱填充出来的一个虚荣的皮囊！”</P>
楚韵之说话的时候，她头顶上的水蓝色花边儿翻动，霎是好看。</P>
陆子野都没仔细听她说的话来。</P>
“不错……下次可以试试别的。”</P>
楚韵之把头转向了陆子野，歪头不解。</P>
他是在承认了自己吗？</P>
楚韵之似乎是更有了底气来。</P>
楚韵之攥着拳头看向对面。</P>
“楚韵之！你是我的女儿！你享受了我给你一起的一切你现在来指责我！？我是你爹！！”</P>
他说得没错。</P>
“我……我会还给你的。”</P>
楚稀仍旧是觉得她不可理喻：“你拿什么还！？楚家的锦衣玉食你不要，你去当这小子的丫鬟？你痴心妄想！你疯了！”</P>
不是……</P>
楚韵之很想回复。</P>
但是求生欲阻止了她开口。</P>
她的一半大脑似乎在提醒她，说出来可真是没有退路了。</P>
陆子野反问：“我的丫鬟难道是什么不堪的职业吗？”</P>
楚稀冷哼一声：“当丫鬟那是要入奴籍的！”</P>
“哇哦……”</P>
还有这样的折辱play？</P>
楚韵之眼眶微红，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我就是要看看，离开了你们我能不能活下去……”</P>
陆子野其实并不是很想维护这个新来的便宜丫鬟。</P>
“你们说完了没有？”他打了个哈欠。</P>
“说完了我可就要把人带走了。”</P>
楚稀瞪了楚韵之一眼，沉默着在等着她的回答。</P>
没想到楚韵之站在了陆子野的身后，低着头，好像真的是一个称职的丫鬟来。</P>
在楚韵之和他擦身而过，陆子野的距离和他远了之后，楚稀才敢暴怒，大喝。</P>
“滚！”</P>
“滚远点！别让我再见到你这个贱丫头！”</P>
“老爷！老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P>
身边的家丁看到楚稀这样一踉跄，赶紧上前去搀扶。</P>
他们赶紧把楚稀带到了房间去休息，赶紧喂了参汤。</P>
其实卓成凤一直在旁边看着。</P>
她看着女儿，最终把视线落在了陆子野的身上。</P>
卓成凤最后讥讽地笑起来。</P>
“不愧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丫头……”</P>
她的笑多少着点自嘲了。</P>
楚韵之回到了院子里立刻进入了状态。</P>
虽然她没做过丫鬟，但是她身边的丫鬟有四个，她当然是知道丫鬟每天都要怎么做的。</P>
她简单清理了一下院子，把白日里陆子野坐在石桌旁吃剩下的果盘带走，然后就去做饭了。</P>
这院子的灶台是新的，还没开过火。</P>
楚韵之实在掌控不来，最终拿上来的是……</P>
“点心？”</P>
“这是晚饭？”</P>
陆子野抬起一边的眉毛，疑惑地问她。</P>
“……那灶台我用不来，我怕我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只能先给您做点点心填肚子，您先吃着，我现在去找人学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