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师兄弟(2 / 2)

玄鉴仙族 季越人 2003 字 9个月前

李曦治这些年见李渊钦的次数不多,他突破筑基,带着宁家人镇守南疆,兴许是身份敏感,与李曦治并不多联系。

李曦治稍稍顿了,阁外复又有人上前,腰上系着葫芦,身着藤甲,气势磅礴,正是当年与李玄锋齐名的【饶子蝎】鄰谷饶。

中年人拱手而笑:

“恭喜阁主了!”

三家目前明着暗里还是颇为亲切的,司元礼也同鄰谷饶拱手,连声叫着前辈,气氛一片热络,人人皆是喜色带笑。

两家稍稍贺喜便告辞,阁中接二连三有人拜访,李曦治迎了大半日,一直到太阳落山,这才收拾了东西,轻声道:

“玉缎,可都送走了。”

全玉缎拱手回礼,低声道:

“楼下尚有一人,在底下兜兜转转,忐忑了许久,不敢上来。”

“哦?”

李曦治心知肚明,轻声道:

“却是何人?”

“青穗峰主!”

全玉缎眼含冷意,笑着答了。

全玉缎可不是纨绔,乡里财主杂事多,他幼时在院子里也不是圆圆满满,自有一番险恶,自家师尊与青穗峰主袁成照的龃龉事他这个做弟子的怎么会不了解?

方才袁成照在底下坐立难安,全玉缎虽然笑意盈盈地迎了客人,可没有多看他半眼,也就敬他如今算个筑基,否则一点好脸色也不会给!

李曦治摇头,温声道:

“他好歹算你师叔,去迎他上来吧。”

全玉缎应声下去了,不多时遂听着二弟子赵君威低沉不失礼节的声音:

“师叔…请!”

全玉缎爱憎分明,显然是不爱向袁成照低头的,便把事情推给了城府更深些的赵君威,李曦治听着师弟点头叹气的声音,袁成照门前整理了衣物,这才“嘎吱”推门进来。

“成照拜见师兄!”

袁成照不敢看他,只跪倒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开口。

李曦治身披金色夕阳,踌躇不曾开口。

袁成照其实是很怕他的,袁湍作为师尊常年不在,这个严厉的角色一直是李曦治在扮演,袁成照与其说是他师弟,更畏他如师尊。

可人性难言,局势复杂,袁成照明明畏他如虎,却屡屡向迟家低头,数次下绊子…当年迟步桦寻到他借助的是自己年少时用过的器具,李曦治不须多想,一定是从自己这位师弟这里弄到的。

说来好笑,迟家倒台,受了司家清算,这位师弟惶恐至极,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去拜见司元礼,跪倒在他面前,抱着司元礼的腿哀求。

至于哀求的内容,不是别的,竟然是怕李曦治发怒责怪,央求司元礼瞒下迟步桦从他这里取随身之物的事情!

“竟然失措至此!司元礼怎么会替他瞒呢!他巴不得我与袁成照反目!”

李曦治看向他的目光已经皆是失望了,他看着这孩子从小上山,其实对袁成照真的怀有一种看待晚辈的心情,知道他懦弱,却不知道他没计较到了这种地步!

袁成照跪倒在地,堂堂筑基修士已经是满脸冷汗,李曦治轻声道:

“多年不见…你是因祸得福了。”

袁成照很明白李曦治所说的因祸得福是何解,更是寒毛卓竖。

这些年司元礼没少给他好处,他的天赋确实不差,可筑基多是拿了司家的东西,司元礼面上和和气气,可名正言顺扶持与李曦治有隙的袁家人的机会是一点也不放过!

他只哀色道:

“师兄…我错了师兄…师弟也是被逼无奈…”

“无论是迟炙云、迟炙烟,还是迟符泊、迟步桦…还有当今宗主…我都得罪不起啊大师兄!迟步桦筑基巅峰,我那时不过一小小练气,他向我讨要,我…我岂能不给!”

他哭出声来,砰砰地磕起头,额头砸在地板上,李曦治不去看他,只望向遥远的夕阳,低声道:

“你早就踏上不归路了,自从你贪恋权位…接过青穗峰主位,你就是迟家的棋子了,只能在权势碰撞中成为制衡我李曦治的棋子,迟家伯脉完了还有仲脉,无论主位之人是谁,都不会放过你这枚棋子。”

“倘若当日你能够平心静气,拒绝权位诱惑,以任务出宗,远离青池…安有今日?”

袁成照已经答不出什么,只顾着磕头,泣声道:

“师兄说的对!师兄说的对!我是冲昏了脑袋…”

李曦治轻声道:

“你不必如此,其实谁也想不到今日,我本该早早死在东海,你袁家正好拿回这仙峰之位,美满得很。”

“可惜世事常出乎意料,若非我家昭景真人突破,你到如今还是处处得利,得了大好处。”

袁成照呜咽不能言,李曦治低眉,心中有些悲哀,面上平静:

“不必到我这里来哭了,哪里来回哪里去罢,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此前的一并事皆勾销了,今后不必再来找我了。”

他端起茶,朗声道:

“君威,送客!”

袁成照惊惶不已,赵君威上前,练气修为拉他不动,袁成照哀道:

“我一时昏头,却害了师兄,今后没脸再来了,师兄多年指点之恩,成照记在心头…”

“师兄保重…成照此生尚要全宗族,不能效力,恩情…来世再报…”

袁成照站起身来,满脸都是泪水,恭声道:

“仍想与师兄师姐驾风而行,游诸郡,戏霞鳐,聆听教诲…”

“今…再不能了…”

他拱手退出,李曦治始终不发一言,赵君威一路送出去,全玉缎则撇了撇嘴,快步到了李曦治近前,行礼道:

“师尊,如今大喜的日子,可要安排行程,回湖上一趟?”

李曦治温声道:

“理应如此,青池也要带队过去贺喜,到时一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