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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宇这一天是注定睡不好觉的,他回到卧室,卷上被子,满脑子都是那栋住满王雨晴前男友的大楼。
索性起来,到厨房煮了咖啡,一个人坐在窗台前喝。这个时候城市里的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打拼,同时也在为自己的过去深深纠结着。
未来和过去,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链接起来?
是现在吗?
然而从本质上说,“现在”这个概念是不存在的。因为每一个“当下”的现在,都会迅速变成过去,累积起来。
未来则是一无所知。
过去却越累积越多。
如同积分兑奖之类的东西,当过去累积到一定程度,上帝就会给你一个“人生大奖”之类的东西,那……
就是“终极解脱”。
“这真是一个消极的想法啊。”胡宇想,任谁做了这样一个噩梦,都无法不这样想事情吧?
胡宇也交过不少女友,那些人声,笑影,仿佛一座座墓碑一样的东西伫立在荒凉的土地上,胡宇自己……
究竟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对未来充满规划蓝图的设计师,还是……仅仅是一个坟场的看守人?
就这么想着,然后……
门铃又响了,胡宇起身去开门。
看到同样两张哭丧着的脸……
“我靠!时光倒流了吗?!”愣了半天后,胡宇忍不住叫起来。
对于田松原来说,时光是不可逆的一个存在,当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
但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的原因是……当那场恶作剧般的杀人游戏结束,90后的小美女把那些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赶走后,田松原已经在床上累得虚脱,任谁被杀了几十次后都会感到虚脱的那种累……
“我不想再死了……”田松原抬脚就要走人。
然后他就被一双小手按倒在床上,一张笑脸在眼前晃动,那个眼眸里充满着青春的笑意,还有荡妇般的风韵……
“那……我让你复活吧?”那个声音在耳边喃喃地笑道。
然后,仿佛身在异次元空间一样,田松原仿佛脱离了自己,无法阻止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剥掉,那个年轻的身体坐在他身上。
那一刻,他想到了……姗姗。
“我……回不去了,我是回不去了。”按照胡宇说的,从此我就有力量,有忏悔的动力去苦苦哀求姗姗,挽回,并重新步入了正轨。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我只是做了一件在姗姗眼里“过去”做的事情。
是一件他已经承认做过的事情。
但当这一切结束,女孩带着朝气与满足喜滋滋地去浴室洗澡,水声传来……
田松原看到床上那一滩分明的血迹,才知道自己这下是可能……
真的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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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啊?!”
胡宇家里,田松原冲着胡宇哀号,就差没拳打脚踢了。
这个选项,在他们的规划中……是不存在的。
“这个问题提得好,对方辩友请回答,你为什么觉得她不可能是第一次?她已经三十了吗?”
听完田松原的阐述,大概胡宇心情也不好,因此咄咄逼人地反问。
完全没去想这个缺德至极的主意是谁出的……
“没有,大概二十不到吧。”
“嗯,二十不到,那比玲子也只大一点……”胡宇怒喝一声,“你也太没人性了吧?”
“这不是重点啊?”
“喔,对不起我忘了……请继续……”
“这这……这,我怎么看她也不像啊,你们要是见过她就知道了。身材那么好,打扮得也特别时尚,最大的爱好就是杀人游戏和去夜店。行为举止又那么潮,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呢……”
“好,我现在来指出你一个逻辑性问题。”胡宇想了想,说,“我们写的时候有个常识,也就是基本上所有人,尤其是女人的原理……”
“原理?”
“原理,”胡宇点点头,“就是你塑造人物的时候,外表和内在差得越远,前后反差越大,这个人就越真实,可信。”
“对不起,实在听不懂。”田松原干脆道。
边上的方志远已经在间歇性地抽搐了。
“好吧,我用白话文……”大概也被负罪感侵蚀着吧,胡宇特别小心谨慎地想了想,走到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是一种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动物。这个世界上,很多随时觉得会被大自然侵略到的动物都会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呢?”
“……”
“保护色。”胡宇自问自答道,“保护色是什么?就是伪装,就是让你无法一目了然地判断她的内在的东西。也就是说,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女人的外在和内在是严重不符合的。你要看到一个女人说话细声细气,柔柔弱弱,说不定她其实是一个能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的母老虎,发起疯来能把你捅死。你要是看到一个外表沉闷,打扮保守的女人,说不定她的内心比谁都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