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岁晚吐槽他，“你可真是一个孤陋寡闻鬼！”</P>

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P>

落水鬼不懂，觉得她说的不是好话，不忿的为自己辩解:</P>

“我怎么知道！以前我找他们说话，”他的手指胡乱点着外面，速度之快让人顿时明白了他的着急，“他们都不理我。”</P>

落水鬼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忍不住跟她诉说自己的委屈，“你是我醒来后，漫长空间和时间里，唯一和我说话还打了我的！”</P>

阔大无垠的江面，来往数百条船，他掰手指数不过来的日夜。</P>

小落水鬼还挺记仇的。叶岁晚心想。</P>

叶岁晚心虚，口气也缓和放软了许多，清风一吹，只剩下了春风细雨般的柔和:“好，是我不对。契约就是两个人必须遵守的，按双方手印的纸。契约内容我暂时还没想好，明天你再来找我的时候，我们再签。”</P>

落水鬼心里软乎乎的。</P>

这个人果然是好人。</P>

她一定后悔死了扔东西砸到我。</P>

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P>

要不是她砸到我了，我就没法跟她说上话，就不能上岸了。</P>

落水鬼顿时心里有了底气，说话也硬，挺直腰板，“那个什么契约，我现在就要签！”</P>

“没有。”叶岁晚打个哈欠，“我要困死了，你明天再来！”</P>

落水鬼恋恋不舍的走了，一步三回头，“好人，我明晚再来。”</P>

“好。”</P>

叶岁晚敷衍。</P>

“好人，契约我可以添一条嘛?”</P>

叶岁晚推他离开，“不过分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P>

落水鬼使劲稳住步伐，不肯走，“那，”他不好意思的笑，“可以添两条吗？”</P>

面对他的讨价还价，叶岁晚一口拒绝，“赖皮鬼！不许得寸进尺哦！”</P>

“哦。”</P>

他失落的答应，眼看就穿门出去了，叶岁晚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床，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得她一激灵。</P>

“好人。”</P>

叶岁晚没好气的转过身，揉了揉眉心，问:“又干嘛？”</P>

她要被这只鬼烦死了。</P>

不行，契约里必须加一条，不准偷偷在背后吓唬她！</P>

叶岁晚在心里拿小本本记上。</P>

落水鬼噎得她说不出话来，他说，“你明天记得别死了。”</P>

彻底睡不着了。</P>

第二天，叶岁晚顶着大黑眼圈出来，韩妈拉着她的小手，心疼死了:</P>

“我们岁晚小姐，从小就没去过远地方，更别提坐轮船了。”</P>

然后手摸着她的额头，“昨晚说了一晚上的梦话。”她担忧的反问，“你不知道吧?”</P>

叶岁晚知道。</P>

那是她通鬼神呢。</P>

不过她不说，笑着摇头，乖巧道:“不知道。”</P>

不知怎的，想起那只语气无辜的小鬼了。</P>

她们正在甲板上说话。</P>

叶岁晚就看见船舷那爬出来一个人，跨上来的时候，撩起湿答答的长衫衣摆，水声溅溅鸣赳赳。</P>

她拉着韩妈，指着那里:“韩妈，那怎么在滴水?”</P>

韩妈瞬间就不说话了，眼神犀利老练的看过去。</P>

落水鬼身影一定。</P>

不敢再动。</P>

他以为那个人跟好人在谈论他，他以为她们都能看见他。</P>

只好悬抱着船舷。</P>

韩妈摇头，“你这孩子是太想家了吧，哪有什么滴水声。”</P>

叶岁晚笑着朝那边勾了勾手指头，“那，应该是我看错了。我昨天晚上没睡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