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只鬼可以留在家里，你跟我去那里看一眼就好。”</P>

“我的眼睛看不见她了，但是我闻到那里有她的气味，我喊，她不回应……”</P>

女孩声音里的脆弱害怕几乎成了实质性的。</P>

“我可以帮你卖胭脂，可以给你钱……”</P>

她抱住叶岁晚，就像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P>

因为这么些年，她这样孤独。</P>

也只遇见一只鬼。</P>

从来没有别人能看见的鬼。</P>

现在叶岁晚也许能看见。</P>

叶岁晚终于还是于心不忍了，“好吧，我跟你过去看看。”</P>

落水鬼跳出来:“我跟你一起。”</P>

“好。”</P>

“你不要去。”</P>

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落水鬼瞪一眼不愿意让他去的刘念，讨好的朝叶岁晚笑。</P>

好人对他一向好。</P>

刘念看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只好解释:</P>

“也许，那个道士还在那。我怕他对你的小鬼不利。”</P>

叶岁晚一听，“好，那落水小鬼 你就在店里看生意好了。”</P>

刘念带她去的是城外的一座吊脚楼前，在一片片的吊脚楼里，这一块是被水淹后废弃的。</P>

细瘦伶仃如鬼骨的竹脚支在水里，倒影出错落纵横的影子，像是折断枯萎的芦苇，附着在木头上是青青藤蔓，一路上爬。</P>

叶岁晚看了一眼:“你确定是这？”</P>

刘念点头，“我舅奶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了。”</P>

叶岁晚闻不到，好奇:“有什么味?”</P>

“腐臭味。”她声音淡淡的，全不在她这，已经蹑手蹑脚登上荒废的木梯上了。</P>

“……”</P>

她记得第一次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并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P>

是她的鼻子出了问题还是她和别人不一样?</P>

“你舅奶怎么死的?”</P>

落水鬼应该是被淹死的。</P>

梯子陈年腐朽，一踩一颤，发出吱呀吱呀随时要断的节拍。</P>

叶岁晚走的小心翼翼。</P>

刘念的声音也一如走悬崖般颤抖，带着委屈的哭腔:“饿死的。”</P>

无话可说。</P>

在这个时代，饿死，是平常而残酷的事情。</P>

她们到了吊脚楼。</P>

这里废弃了很久的样子，但是有人居住，有搭建的灶台和床铺，还有一个打坐的道士。</P>

道士起身，手里拿着拂尘:“两位，有何贵干?”</P>

刘念往后退一步，压低声音:“岁晚，在吗？”</P>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P>

听着让人摸不着头脑。</P>

只是在场的都听懂了。</P>

叶岁晚顺着道士低垂的眉目看去，角落里赫然躺着两个人。</P>

一个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像是个当官的。</P>

另一个就是刘念要找的人了。</P>

她点了点头，“在呢。怎么办？”</P>

要打架吗？</P>

叶岁晚挽起袖子。</P>

这时，躺在角落里那个男的不停的挣扎，大声喊:</P>

“救命！”</P>

“你是不是能看到我们！”</P>

鬼竟然让人来救他的命，真没出息，那道士嗤笑。</P>

揽住她们的前路:</P>

“要想救这两个人，先过了我这关再说。”</P>

刘念却拉住叶岁晚的袖子，用小声，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