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鬼点头。</P>

听说是要?</P>

但是他只知道自己是落水鬼，别的都不知道了。</P>

此事只能作罢。</P>

落水鬼难过的去了政府后院。</P>

后院已经被烧成一片灰烬了。</P>

看着更让人难过。</P>

落水鬼踩在那些黑炭上，白皙的脚底变色，一片狼藉，就像是好人给他烧衣服后的现场。</P>

这里，他曾戏弄过打牌的人，曾读书整夜，曾听过一个很悲伤的故事，曾有人说云水苍茫失江路。</P>

如今，都成了焦土。</P>

落水鬼在这听了一天，听说，后院是前几天烧起来的，半夜走水，从书房开始烧的，没有伤亡，只烧了一些旧书。</P>

落水鬼再也没有见过王瑞昌了。</P>

他总觉得王瑞昌死在了这场火里。</P>

但是没人给他答案。</P>

落水鬼很晚才回去，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是鬼，不怕黑。</P>

只是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菱形竹编花格的灯笼，在那等他。</P>

他忽然觉得好高兴。</P>

就像是那个夜晚，他气呼呼的爬上船，发现有人能看见他那样，他好高兴，总于有人能和他说话了。</P>

终于有人在找他了。</P>

灯笼的光笼着她的影子，他湿答答的站在对面，却没有影子垂落，地面空白，像是徒劳的等待。</P>

“好人，我要是知道我的名字就好了。”他说，莫名其妙。</P>

叶岁晚没懂，“什么？”</P>

他摇摇头，不说话了。</P>

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只是此时此刻一个单纯的想法，要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好了，就交到好人手上，让她好好保管着。</P>

叶岁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脚上，脚很脏。</P>

叶岁晚淡淡的声音在夜里沉积:“是不是想挨打了，小邋遢鬼。”</P>

落水鬼脚趾轻蜷，默念，不是邋遢鬼。</P>

叶岁晚将水盆端到他面前，问:“怎么搞的?”</P>

他觉得那个故事太悲伤了，怕她掉眼泪，不想告诉她。</P>

“好人，我再也不交朋友了。”</P>

说完，开始自己洗脚，水慢慢混浊，遮住真相。</P>

他觉得交朋友一点也不好。</P>

忍受分别，莫名其妙的分别，真的很难受。</P>

“好人，我和你不分别。”</P>

叶岁晚惦记他的宝藏，答应，“好。”</P>

第二天，落水鬼照常去学校，昨夜的事情好像都抛之脑后了。</P>

刚进门就碰见了小野。</P>

他正把一只甲壳虫放进女学生的布包里。</P>

那个女孩，落水鬼认识，她特别怕虫子，每次都一副被吓晕厥的样子。</P>

她以为是别人吓唬她的。</P>

可观察很久，也没看见有谁接近她的布书包。</P>

然后她就以为是虫子自己爬进去的。</P>

每天都忍着害怕将虫子倒出去。</P>

她不知道，这是小野试了很多人，挑出反应最大的她。</P>

然后落水鬼又看见，小野一脸嬉笑的将一个人收到的情书取出来，放到讲台上。</P>

不出意外，会被人当场读出来。</P>

这封情书，是另一个女孩哥哥让她带来的。</P>

没人知道男孩是谁，大家都会嘲笑这个收到情书的女孩。</P>

小野的恶劣行径远远不止这些。</P>

他这十几年，在女校做的事情可谓是罄竹难书。</P>

落水鬼面无表情的将虫子抓出来扔掉。</P>

再偷偷拿走情书。</P>

他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小野，为他做的错事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