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想了想，不太确定，于是摇头:“最近我学校又来一只恶鬼，以欺负同学为乐，把他们的书抢来扔地上了。”</P>

叶岁晚默默看着地上的两本书。</P>

还是来路不明的。</P>

刘念继续笑着说:“不过我猜那应该不是你那只鬼。”</P>

叶岁晚咽了口水，换个方向，将书挡住，摇头:“不是。我那小鬼可乖了。”</P>

她不挡还好，刘念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环境。</P>

一挡，刘念的目光就被引去了。</P>

“咦，这不是丢的那两本书吗？”</P>

《猛回头》和《警世钟》。</P>

百口莫辩。</P>

叶岁晚脑海里突然闯进这个词，她愤愤的又踢了落水鬼一脚，尴尬的解释:</P>

“这应该是刚才来买胭脂的女孩落的。”</P>

落水鬼本来就浑身上下都疼，现在被她这么一踢，不仅肉疼，还觉得心口疼。</P>

好人因为这点小事就开始欺负他了。</P>

他气冲冲的将书拿走:“就是我拿的！”说完跑回屋了。</P>

刘念看着和校园一样的一幕，傻眼。</P>

叶岁晚扶额，小声嘀咕一句:“这熊孩子！”</P>

“什么？”刘念没听清。</P>

叶岁晚笑着说:“没事我让他把书收起来，明天还给那位同学。对了，你说学校早上书飞进小树林那事，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P>

刘念眼神怀疑的看着她，“岁晚，那只鬼该不会就是你家这个吧?”</P>

叶岁晚一脸正义盎然:“怎么会?”言辞坚定道:“绝对不是。”</P>

她心里想着的却是，今晚她不打落水鬼一顿，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P>

都敢给她闯祸了。</P>

晚上，月亮黄豆似的在天边缀着，再也没有比今晚更小的了，月华轻纱般落进井里。</P>

井里积着清水，水里盛着月亮，多年的杂草摇曳漂浮着。</P>

叶岁晚朝里面喊一声。</P>

“落水鬼。”</P>

带着细碎涟漪和水花，带着夜晚可闻的细小回声，落水鬼从不知名的某支河流游了回来。</P>

“小落水鬼，是不是你干的，手伸出来。”</P>

她没说什么事，但是他们都知道是白天在学校捣乱的事。</P>

落水鬼不忿，伸出手来，却还是狡辩:</P>

“我没准备吓唬别人的。你不知道我帮了多少人！他们都应该给我道谢。”</P>

落水鬼扒拉着井口，脚踩着砖石，衣衫上的水嘀嗒嘀嗒的响，嘈杂如疾雨。</P>

他这样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已经不多了。</P>

想到这，落水鬼也不怯怕了，昂首挺胸，对着叶岁晚凌厉的目光笑。</P>

叶岁晚寻来一个枯枝，啪啪的打着落水鬼的手。</P>

水滴四溅。</P>

好像是从一块湿布里拧出水来的，枯枝一下去，水滴就迸溅出来。</P>

“明天把书给我还回去！”</P>

落水鬼委屈得都要哭了，“我不要！”</P>

这书是赔给他的。</P>

谁叫他莫名其妙受了这打手心的无妄之灾！</P>

他爱极了这两本书，预备以后找到亲人后，让他们把这书放到尸骨旁边埋着呢。</P>

叶岁晚恨铁不成钢，打得更用力了。</P>

“落水小鬼！”她语气严厉，难得认真模样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P>

落水鬼不敢说话。</P>

巴巴抓住井沿，不让自己掉下去。</P>

眼睛眨巴的看着叶岁晚，等着她的下一句话落下。</P>

然后她说:“你得守我的规矩。不然我就不要你了。”</P>

落水鬼听见下面暗流急湍冲过去，脚滴着水珠，凉的可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