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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晨早早来到约好的酒店，王炳权和他的妻子、女儿、女婿也早早地来了，王炳权的女儿王玉还是叶清晨记忆里胖乎乎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她的老公也是胖乎乎的看起来也是一副很憨厚的样子，他在王炳权的公司帮着王炳权管理公司，说话声音很大，还很风趣。</P>
王炳权才五十四五岁，可身体已经发福，胖乎乎的，头顶的头发也没几根了，他说自己的肚子是喝酒应酬造成的，天天都要出去喝酒，头发少是因为发愁愁的，现在的活不好干，干了拿不上钱。</P>
她的妻子也是胖敦敦的，笑眯眯地，带着几分农村妇女的质朴，对王炳权的牢骚充耳不闻，转脸对叶清晨笑道：“别听他唠叨，天天抱怨，让他回家种地他又不愿意，非要呆在这大城市里当老板”。</P>
王玉还带来了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五岁的女孩子，一个三岁的男孩子，两个孩子都是胖乎乎的。王玉被两个孩子拉扯着，一会要吃，一会儿要喝这个在包厢里玩，另一个不注意就跑不见，她就赶紧出去找，没有一会闲着的，看的叶清晨眼睛都花。</P>
叶清晨觉得他们一家人说话做事的风格还保留着在农村时的质朴气息，随意热闹，特别有烟火气。</P>
看见聂重义叔叔和乔新红阿姨领着一个长着和聂明宇一样明亮清透大眼睛的小女孩子进了包厢时，叶清晨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叫聂平平的小女孩，她长的有七分像聂明宇，大大的眼睛和聂明宇一样清透明亮，但是少了聂明宇的那种神采飞扬的气质，显得聪慧沉静。</P>
十几年过去了，聂重义和乔新红都已年过半百，他们应当和自己的父母同岁，但显得比自己的父母要老，身上有一种沉沉的暮气，笑起来都有些压抑。</P>
他们曾是叶清晨眼里最好的人，聂重义相貌堂堂，豪爽磊落，受人尊敬信赖，乔新红热情开朗，不拘小节，言语幽默，比曲凌耐心，比林清濯柔和，也最受他们孩子喜欢。</P>
在姚丽和林清浩造成的这场劫难中，他们看似上岸最早，实际上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失去了儿子，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名誉，心怀愧疚远离了亲朋好友，这也是最让叶清晨意难平的一家人。</P>
他们见了叶清晨也很激动，叶清晨和聂明宇一起长大，感情最好。聂明宇出事时她就在现场，对这件事情也最放不下。</P>
乔新红抱了抱叶清晨，替她擦了眼泪，拉了聂平平过来叫姐姐。叶清晨搂着聂平平又开始落泪。</P>
在场的大人们都神色戚然，只有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孩子也不闹了，钻进王玉和她老公怀里。</P>
跟着聂重义一家一起来的龚建军先打破沉重的气氛，招呼大家落座，问叶清晨现在上学的情况。</P>
叶清晨对龚建军十分熟悉，因为他来林老师家最频繁，他和聂重义一样当过兵，都是身材魁梧硬朗。他的妻子已病逝好几年了，他的儿子龚振翔已工作，也是警察，因为工作忙没有来。他和聂重义是战友，两人之间有不同常人的友谊。</P>
王炳权还有一个儿子刚大学毕业，留在北京不回西北市，王炳权为此一直抱怨，说在外面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回来帮他。</P>
王玉听说叶清晨又回来上研究生，憨笑着说：“你怎么工作几年了又回来读书，我可是一看书就想睡觉，走出校门就再也不想进去了”。</P>
王炳权的妻子朝她翻白眼道：“你上个学把我们都要愁死了，每次开家长会都低着头坐在角落里，到时候你孩子开家长会时，你就知道我们当时心里的滋味了”。</P>
王玉不服地怼她道：“还不是受你遗传，你才小学毕业，你还想我怎么样！”</P>
王炳权的妻子也不服地怼她道：“我们那个年代家里穷，没有上学的条件，否则我才不会小学毕业”。</P>
“那我爸还上了高中呢，你怎么才上小学”王玉不服道。</P>
“我要在家干活，你爸上学是逃避农村的劳动，我给你爸家帮着干了多少活，你问问你爸”王炳权的妻子翻起了旧账。</P>
众人都呵呵笑了，王炳权笑着说大家都大哥不要说二哥，我们那个年代有几个是好好读书的，男孩子都调皮捣蛋打群架去了，女孩子里还有几个像林清濯那样学习好的。</P>
叶清晨呵呵笑着搂了聂平平问：“你学习怎么样？”</P>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清晨抿嘴笑道：“还可以”。</P>
王炳权瞪了眼睛说道：“怎么说可以，是很好，每次班里考试都是第一”。</P>
叶清晨笑道：“是不是？你好好学习，等姐姐毕业了，去了大公司上班，上了大工程，就带你去看看那些宏伟的工程是怎么建成的”。</P>
小女孩脸上笑的灿烂问：“你去的地方很远吗？”</P>
叶清晨想了想说：“也许很远，也许很近，也可能在城里，也可能在崇山峻岭，也可能在荒漠戈壁，也可能在国内，也可能在国外，我的世界会很大，在哪里都有可能”。</P>
这也曾是聂明宇的理想，在这广阔天地间无拘无束自由翱翔。她现在还骑着他留下的摩托车，自由地飞驰在那条河边，那片山里，穿行在这个城市中。</P>
小女孩子眼神明亮地望着叶清晨，里面满是希望，这让叶清晨对自己的未来也充满了希望。</P>
吃饭的时候，王炳权说起了林洛菲和陆慎言的事情，专门问起朱媚的情况，叶清晨把朱媚告诉她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P>
王炳权说：“陆慎言和他的父亲陆明诚都是挺不错的人，自己这些年在他们公司干了不少活，早就听说陆家和姚丽往来紧密，两家的孩子是朋友，但就是不见他们两人谈婚论嫁，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P>
乔新红和聂重义一直说话不多，但叶清晨能感觉到他们对她的关心，对林老师一家人的关心和，最有口难言的就是他们。</P>
2</P>
王书珩说要回来，在微信里给叶清晨发来了航班的信息，让叶清晨去接机，叶清晨回复说：少带东西，骑摩托车接你。</P>
看见瘦瘦高高的王书珩从机场候机大厅的出口出来，叶清晨远远地向他招手，他没有转头寻找，只是眼锋一扫，很快地就看见了叶清晨，面带微笑地稳稳向她走来。</P>
短短的寸头，白色衬衣，军绿色裤子，只背了一个黑色的包，清爽精干，脸上像洒了阳光般的明亮，他抱着叶清晨着原地转了一圈，放下她仔细打量着她。</P>
叶清晨伸手捥着他的胳膊，仰脸看着他说：“真的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P>
王书珩微低着头看着叶清晨说：“姐，我已经二十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