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晨和王炳权只能带着宁致远和张立阳在霍仲年的左右坐下。</P>
龚建军对林清濯笑道：“要不我先来会会这位霍先生？”</P>
林清濯撇了他一眼抿嘴笑了笑说：“不用”。</P>
王炳权不客气地说：“你不行，你的水平和我不相上下，林清浩的水平都不行，聂重义若在还能试出个深浅”。</P>
叶清晨见林清濯执黑，稳稳当当地挂了右角，就知道她这次很谨慎，要稳扎稳打。</P>
开始时两人互相都不摸底，落子都很慢，旁边看棋的人也屏住呼吸静静地看他们落子。这群人虽然下棋水平高低不同，但都跟着林岳老师学过，不算是门外汉，下棋的人全神贯注，看棋的人也心无旁骛。</P>
下棋的两个人表情都很淡然，但每一颗子落的都很谨慎，叶清晨见这个霍仲年棋风稳健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凌厉，可想见少年时不知有多狂傲，现在这份沉稳洒脱的外表不知经过了多少磨砺而成。</P>
第一盘霍仲年略输了二子，第二盘的时候，他突然一改稳健的棋风，完全透着一往无前的杀伐凌厉，快起快落，那份轻狂逐胜的意气，在棋盘上尽显锋芒。</P>
叶清晨看了一会笑了，不禁对他道：“你这样下是要输棋的，我以前若这样下棋，林老师要打我手的”。</P>
霍仲年看了看叶清晨笑道：“天光日影，雪山清风，村舍闲人，岁月静好不过如此，那就随性吧，谁不曾年轻过”。</P>
林清濯没有因为霍仲年的随意而乱了自己的节奏，而是不紧不慢地按着自己的节奏下完了这盘棋，自然最后的结果是霍仲年多输了几子。</P>
霍仲年没有很介意这个结果，而是问叶清晨：“你们这一辈里谁的棋技最好”。</P>
叶清晨想了想说：“目前是我最好，不过王书珩进步也很快，上次他回来我们下了几局，和我已不相上下了，但他今天不在，宁致远的水平一直没有提高”。</P>
叶清晨忽想起一事，问林清濯道：“宁晓洁说你在给她教下棋，她的资质怎么样？”</P>
“她比你稳当，起码能坐的住，我爸教你和你妈下棋的时候，光让你们坐住就费了好大的劲”林清濯嘲笑道。</P>
叶清晨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现在我一天到晚都在坐着看书”。</P>
叶玉西感叹道：“所以要谢谢林老师了”。</P>
宁致远见叶清晨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替她解围道：“不过，晓洁没有你小时候聪明”。</P>
叶清晨捣了宁致远一拳道：“我要你哄，我小的时候，你还在哪里呢？”</P>
众人一阵哄笑，霍仲年指着宁致远说：“我看这个小伙子做事细致，有耐心，下慢棋应该很有优势”。</P>
“所以，他喜欢跟老年人下棋，没人催他”叶清晨抿嘴笑道。</P>
“这里下围棋的人很多？”霍仲年问。</P>
“林老师当年教了很多人，他说下棋能修身养性，我们这里很多人不论是下棋还是做人都受教于他和高老师”王炳权说。</P>
后来，霍仲年常随王炳权来这里种花下棋。</P>
3</P>
傍晚时分叶清晨回到西北市，随后就给那堆石头打了电话。</P>
石磊在小区门口接了叶清晨，叶清晨上车后，他伸手给她系好安全带后问：“刚从家里回来就找我，什么事这么着急？”</P>
叶清晨神情怏怏地说：“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P>
“又是因为姚丽和林洛菲？”石磊抿了嘴笑问。</P>
“林清濯说林清浩在姚丽的万家大厦落成公司盈利后，曾向她提出过让她偿还借的我们债并补偿我们家时，姚丽说让林家的人跪着去求她”叶清晨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像林清濯一样很平淡了。</P>
从林清濯嘴里听到这句话以后，她心里连对姚丽的愤恨都慢慢地消失了，她对姚丽像是面对着另一个物种，再没有一丝物伤其类的悲悯。</P>
那天林清濯对林洛菲和林洛豪说他们可以改姓，不必再当林家人时，她心多少还觉得林清濯这话说的有些过份。可听了昨天林清濯说的这句话后，她觉得不仅是林清濯，就是她自己都不希望林家和姚丽再有丝毫的关系，想起这个人都觉恶心。</P>
石磊听了叶清晨的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她拉到南湖边，两人下了车，走到了湖边。宽阔的湖面上有清凉的风吹过，稍稍吹散了叶清晨心中的郁闷之气。</P>
叶清晨走近水边，对着水面把食指和拇指放入口中，吹出一声长长的响亮的哨音，这声音拉的很长，叶清晨用尽了胸中所有的气力。</P>
石磊看着叶清晨竭尽全力时弯下的腰，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湖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下，看叶清晨独自立在水边。</P>
叶清晨在水边站了好一会，才走到长椅边坐在石磊身边，石磊说：“你要是想好了确定要帮朱媚，你就让朱媚去找金子轩”。</P>
叶清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好，我给朱媚说”。</P>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石磊对着水面，声音平静地说：“叶清晨，既然答应了要做这件事，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怪自己，更不能怪我”。</P>
叶清晨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有些紧张地说：“我为什么要怪自己？为什么要怪你？你们要做什么？”</P>
石磊转脸盯着叶清晨看了好一阵，才淡淡地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是正经的生意人，不会去杀人越货，来来去去也不过是些生意人之间的一些手段，只不过你可能会不习惯，所以我提前给你打好招呼”。</P>
叶清晨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道：“你和姚丽一样，都把我们当成不谙世事的傻瓜白痴，我只不过不愿与你们为伍，不愿意像你们一样做事，又不是真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