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认为自己命不久矣，林虎像是老朋友谈心一般，把他与苏米之间的事一点一点吐露出来。并不是林虎被张旭东三言两语所打动，而是他不想把这些想法带到棺材里去，所以他说了出来，哪怕诉说的对象是看似把他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张旭东。

张旭东静静的听着，林虎说了很久，他也听了很久，一盒烟被他们俩抽空，林虎掏出了自己的那一包，俩人又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末了，林虎熄灭了最后一根烟头，拍了拍张旭东的肩膀道。

“我跟你去，放过我的那群兄弟，他们都是苦命人。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就冲我来，苏米的命，我拿自己的来换！”

张旭东有点哭笑不得了，眼前这位斯斯文文的混混头子似乎是钻了牛角尖，不过他实在是懒得解释什么了，说一百遍都不如带着林虎亲自走一趟。

不过他们俩去是万万不行的，张旭东可没有做英雄的打算，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喜欢人多欺负人少。

……

“人在哪？”

张旭东冷冷的看着面前仍是一脸憨厚的王立民，只不过王立民的眼中早已没了之前的木讷，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狠凛的精芒。

“有胆气，可惜了……”

王立民狞笑一声，拍了拍手，阴影里慢慢走出了五六个人，张旭东微眯着瞳孔。这些人，恐怕手里都沾过血。

张旭东不紧不慢的掏出了一根笔，完全没理会那几个正面无表情向他走来的人，把玩了一阵，忽然按了某个地方，一个声音响亮的回荡在了这个不大的废弃修理厂中。

“哼，一个出来打工的小子，身上还揣着大哥大，有点来头。得志，看好那小子，别让他死了，说不定咱们还能从他身上捞一笔……”

“自家人？小子，你看出点什么来了……”

“……”

录音的音质很一般，声音也有些模糊，张旭东没放几句便停了下来，他怕王立民听出点什么。

如他所料，王立民脸色变了，他能听出来，这是他自己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冲后面站着的王得志就是一脚：“你特么怎么搜的？”

王得志也懵了：“我……我搜的很仔细，他身上绝对不可能藏东西，叔，他使诈！”

张旭东面对着即将走到他面前的那几个人，脸上毫无惧色，玩味道：“小型录音笔，香港那边的新货，很贵的……王立民，你说我要是把这东西往局子里一放……”

王立民挥挥手，制止了即将要动手的几个人，森然道：“就凭这几句话也想让我翻船？”

“当然不是。”

张旭东一脸无辜：“这几句话连证据都算不上，不过我觉得吧，上下通通气，让条子查查还是能办到的。我说，您的老底儿干净吗？”

王立民的脸色变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把录音笔抢过来，不过张旭东好像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紧接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要是我回不去，第二天这份录音就会放在警察局门口。你说他们会不会追封我一个良好市民啊？”

见

王立民脸上凶光毕露，可迟迟没有动作，张旭东忽然冷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