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苏禾仰天一声咆哮。
无穷的力量在体内澎湃涌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生灵总是千篇一律的,不管野猪还是龙龟。骤得力量,便觉自己天下无敌。
直到鲛人提醒。
“尊神小心,他是灵族,槐树只是附身,毁掉槐树伤不得他本体!”
苏禾神识散开向四周探去。便见地下一只虚幻的斗篷怪骤然扑了上来。
速度之快远超鲛人目光捕捉。
这灵族人在这一刻,顶着封印强行用出踏天境的力量——再不用,要死了!那龙龟作弊,靠着一片龟甲,强行将攻击力提升到不可估算的地步!
这场雨便是他完好时,也不敢硬接!
“吼!”
一声神威轰出,这道神威并未随着声音荡开,不伤鲛人不伤百兽,只针对灵族斗篷怪。
这一刻龟甲加持,苏禾提前体验了神兽龙龟的威势,神威不止是范围伤害,还可以针对特定个体。
斗篷怪向苏禾扑着,还在半空便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一身破烂斗篷寸寸破碎,露出一个半透明的瘦弱男子,几个闪烁消失不见了。
踏天境的修士,生命顽强,尤其此刻他释放踏天力量,更不可能被轻易对付。
“昂~”苏禾仰头一声长吟,神威如海,一道道虚幻的海浪,以龙龟为中心向四周荡漾而去。
所过之处一棵棵槐树如过街老鼠,挣扎着逃跑却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凡被海浪冲刷,连惨叫都做不到,霎时灰飞烟灭。
神威只会攻击灵魂,但声浪却可震碎树木。
心窍中一滴龙龟真元凝液消散不见,龟壳加成极大,但消耗也大。
肉痛!
好在槐树林被毁超过八成,一道道龙龟真元向他汇聚而来。骰子雨滴般砸落。
海浪冲过。
消失的灵族,惨叫一声从一株槐树中跌了出来,整个身影缩小了无数倍,只有半身高,近乎透明。
他惨叫着向封印地中央逃遁。眉心一枚金色印记显现出来,护着他没有彻底破碎。
“是宝物!”鲛人族长拍着尾巴扭了上来,神色严肃:“尊神,六千年前这灵族入玄荒界盗取宝物,误入吾神寂灭之地,本当被吾神斩杀,正是此宝护持,才使他躲过一劫。吾神寂灭临近,已然动不得,便将他封印于此。”
怪不得两声神威他都还活着。
苏禾嘶吼一声追了上去:“还我宝贝!”玄荒界的宝物,就是属于玄荒界众生的,这儿只有他一龟。理所当然当然就是他的。
灵族回头,咬牙切齿:“小辈!你别欺人太甚!”
你这小龟不过几岁年纪,我盗宝时你祖宗都还在龟蛋里……龟蛋的!强破极限临近了才看出来,这龟只有三四岁!早知道便舍了这片槐树林供他进阶!
苏禾紧追不舍,身下大浪滔天,从未驾驭过这般浪涛,这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果然爽快。
“吼!”又一声神威咆哮,浪涛袭过,灵族惨叫一声,跌在地上愈加虚幻飘渺起来。
他惊恐看着苏禾,磨牙凿齿,将心一横嘶吼一声,剩下槐林霎时炸开。只剩一株老槐树留在远处。
炸碎的木屑化作狂风向苏禾袭来,还未至身前便被大浪击毁。
灵族虚影借此机会纵身扑向老槐树,一头钻了进去。
头顶封印力量爆发开来,彻底压在老槐树上。就像给槐树镀了一层水膜。阳光照了进来,映出七彩霞光。
苏禾收了水浪落在地上,绕着槐树转了两圈。
槐树上一个鬼脸显现出来,向着苏禾桀桀嘲笑。
他是被封印了,但外人也别想打进来。六千年来封印力量加强了数倍,此刻全都落在这一株树上。
他出不去了,龙龟也别妄想杀进来抢走他的宝贝。这是六千年前借尸还魂,控制玄荒界一位门主,才在玄黄洞天得来的宝物。
真正的宝物!
谁也别想抢走!
苏禾召出一道水桶粗的雷鸟劈在槐树上。
槐树毫发无损。
封印阻挡了槐树出来,也挡住了外部攻击。
千钧、神威……
具皆无效。
鬼脸嘲笑声更大了:“小子,我无所谓,我有经验了,哪怕封印加强,最多三千年我就能再把槐树林繁衍出来。伱奈我何?三千年而已,我堂堂踏天境……还怕……浪费……”
他忽然不说话了,嘲讽龙龟却伤了自己。
踏天境万载寿命,九千年都被封印在这儿——这还不一定有法子出去。这已经不是心塞了。
他再次咬牙切齿的看向龙龟,破口大骂。
苏禾绕着槐树转了几圈,看看封印看看此刻自己洁白如玉的身体。
这俩算是一家的吧?谁还不是去世龙龟的后手了?
他伸出一根爪子按向封印。果冻一般的触感,柔柔软软的。
似乎……
好像……
苏禾微微用力向前戳去,一根指甲缓缓穿透封印探入其中,在鬼脸目瞪口呆中,勾住它眉心符文,往外一拽。
符文就那么被生生剥离剥离,拽了出来。
鬼脸满脸不敢置信,我特么怕不是嵌了个假东西?他嘶吼着咆哮着想要躲开,却被封印死死压住一动不能动。
你龟大爷!
我,又帮敌人痛击了我自己?
钻进封印中本想靠封印保护自身,结果却是把自己卡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凭什么龙龟可以突破封印?凭什么这头小龙龟能拽出他符文?封印他的龙龟都没做到!
他破口大骂,苏禾却浑然不闻。
鲛人紧追着来到老槐树旁边,就见龙龟专心致志一点一点的将符文从灵族鬼脸上拽了出来。
那符文闪了闪落进苏禾体内。
“恒”?
符文入体,一个名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苏禾脑海。
此符名:恒!
只是还不知这符文有何作用。又如何护着这灵族不死。
一颗骰子落在龟壳上。
四点。
体内符文抖了抖,一个变成四个,稳赚!
却在这时,其中三枚符文陡然破碎崩灭,就那么凭空消散开来。
苏禾一脸懵逼。
还是第一次遇到复制失败的事情。
骰子似乎不甘心,又掷出一枚,在苏禾头顶滴溜溜打着转:
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