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西门吹雪与比剑,老实和尚与埋伏(4k)(1 / 2)

几个时辰后,南书房间里,皇帝冷冷地看着高呼冤枉的太监王安,下达了绞死抄家的命令。

等到王安被侍卫拉下去之后,他沉默良久,忽然间拔出腰间长剑,感叹道:

“连王安这样跟了我十多年的忠心老人都会背叛,我几年前布置在青龙会中的卧底,会不会也出现问题?”

“应该不会的。难道朝廷的实力,还不如那藏在暗中的青龙会?”皇帝语气转而坚定,仔细地检查长剑上的一条条纹路,就像在审视着自己计划中的细微之处。

他的目光陡地变得冷冽,冷声自语道:“等到吴明被杀之后,就是他们招降收服青龙会的最佳机会,成为朝廷监视江湖武林的秘密组织。”

几乎没有人想得到,表面上似乎对青龙会一无所知的皇帝,竟然早就在其中埋下了卧底。

而且从卧底有机会夺取青龙会大权来看,这些人显然处于会内高层的位置。

……

与此同时,老字号糕饼店“合芳斋”的后院里。

西门吹雪的身上散发出澹澹的熏香气味,同样也在仔细检查着自己的那柄乌鞘长剑。

他无论和谁决斗,一定会先斋戒三日,再在各式各样的身份的名女人服侍下焚香沐浴。

但如今,西门吹雪沐浴更衣束发修剪指甲,这一类的事,却交给了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峨嵋四秀之一的孙秀青。

换上了一套全新的雪白衣裳,他腰佩他那柄古朴典雅的乌鞘长剑,迈出老糕饼店“合芳斋”的大门,平静地向着西城大街行去。

西门吹雪即将与一个人决斗,对方是一个神秘不知名姓的怪人,但也是他认可的当世前七剑客。

……

赵青是在欧阳情的青楼外边截住老实和尚的。

老实和尚徘回在青楼边上的小巷,揉着他那件旧得发腻的破布袈裟,低垂着头,有些神思不属,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入。

很少有人想得到,老实和尚在江湖四大高僧中名排第三,脑子里却几乎满是女人,简直丢尽了佛门的脸面。

当然,老实和尚犯不犯戒,跟赵青并没有关系,她专程找上门来,自然是为了吴明、青龙会的事情。

根据她从杜桐轩处得到的情报,老实和尚不仅是隐形人组织的成员,也是青龙会的五龙首之一。

沙曼并没有跟着一起前来,而是留在了皇宫里边。她毕竟叛出了隐形人,再露脸出来,容易遭遇危险,倒不如留在安全的地方。

至于那个想旁观学习的西城王,倒是不怕危险,换了一身平民的服饰,跟了过来。

老实和尚低着头慢慢地踱步,忽然之间,他的眼前亮起了一道匹练般的剑光。

剑光一闪而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老实和尚就感到头顶突然一麻,随即开始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他连忙用手摸了一下头顶,拿回眼前,看着手掌上多出了一横一竖的血迹,内心一下子变得有如严冬般冰寒。

对方仅仅出了一招,就在他光亮的头顶上刻下了一个浅浅的十字,无疑是一位难以想象的绝世高手。

“听说老实和尚从来不说谎?那么现在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赵青收剑回鞘,看着一副心惊胆战模样的老实和尚,随口问道。

老实和尚满脸苦笑,有些颤抖地道:“和尚在心里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胆小,不敢跟女人真正地上床。”

老实和尚如实说了不老实的老实话。

“哼。”赵青也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于是冷冷问道:“老实和尚,你的事发了。不想脑袋分为四瓣的话,就立马从实招来。”

“跟着我到巷子深处,把你对吴明、隐形人、青龙会的了解全部说出来。”她走在前头,补充说道。

老实和尚苦笑,捂着头上的剑痕,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身后。

……

西城大街的尽头,就是最负时誉的西来顺涮羊肉馆,朝街的大门,挂着一层又厚又重的门帘子,一掀帘子,就是一股热气。

门里是一间大厅,密密放着十来张圆桌面,上面搁着火烧得正旺的大火盆,这是吃烤肉的。

不管三教九流,认不认识,大伙儿围着圆桌面一站,右腿往长板凳上一搁,三杯烧刀子下肚,天南地北一聊,谁跟谁都成了好朋友,尽管一出门,又是谁也不认识谁了。

从外屋往里走,经过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是分成一间间的雅座,屋里当然也都升着旺旺的火,那才是算真正吃涮羊肉的地方。

院子里不时传出粗放的笑声,伙计们进进出出,也特别殷勤,环境十分热闹。

但忽然间,里面的所有人都停下来了,落针可闻。

只因所有人都已瞧见,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踱步而入。

他雪白的衣衫上,一尘不染,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挂在腰间,流露出了一种远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

“西门吹雪!”有几个消息灵通的顾客认出了白衣人的身份,不禁压低声音惊呼道。

西门吹雪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院子,最终停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头皮灰黑相间、眉毛却是全白的老者,衣裳单薄,左肩挂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质酒壶,右手边则立着一个狭长的木匣。

现在顾客们都认出了西门吹雪的身份,也隐隐猜了出来,老者木匣中放置的,必然是一柄名贵的古剑。

老者本身也应该是一名绝顶的剑手,所以西门吹雪才会找上门来,与他一决高下。

西门吹雪平静地看着他,手已按在剑柄上,肃然道:“我已经来了。你的剑,什么时候出鞘?”

西门吹雪的剑还未出鞘,剑气却已出鞘。

他的眼睛里就有股可怕的剑气,只因他的剑就是他的人,他的人和他的剑已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如剑锋一般刺向白眉老者的眼睛,慑人心魄,仿佛令整座院子陷入了严寒的冬天。

但老者澹然面对着凌厉如锋刃的逼视,面不改色,慢慢地从左肩取下自己的酒壶,倒上了两杯酒,澹澹地道:“要跟我比剑,先喝一杯酒。”

沉默了片刻,西门吹雪点头:“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浓眉、锐眼、鹰鼻的魁伟壮汉走了进来。

他严肃的脸上,带着种接近残酷的表情,令人忍不住露出几分尊敬畏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