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P>

“我会回来找你们的……不准哭……”</P>

“谁哭谁是小狗……”</P>

他们胡乱的应着：“都记下了，鱼会养好的，我们也会好好吃饭睡觉，不会哭，因为我们还会再见……”</P>

还说不会哭。</P>

明明就是哭了。</P>

哭腔我又不是听不出来。</P>

“现在想来还是好开心……”</P>

菩然望向天际，通红的半边天，冉冉初升的朝阳。</P>

已然浑浊不清的眼瞳，勉强可见盛大美丽的日出。</P>

暖色的日光，像是只有童话里才会出现的梦幻色调，洋洋洒洒覆落他们身上。</P>

“一路走来，特别开心……”</P>

几人还想应着，刚擦去泪水令视野变得清晰，看见的第一个画面便是暴怒怀中，师妹垂落下的手。</P>

像是从高处折断摔下的花枝。</P>

“……”</P>

所有人愣在原地，泪珠争先恐后的兀自逃脱眼眶。</P>

色欲变得茫然无措：“师妹……？”</P>

暴怒的指骨捏的冷白，钻心的痛让他深压一口气，努力让抱着师妹的双手变得轻柔。</P>

“她走了。”</P>

他说着。</P>

良久，有人轻轻应了一声。</P>

“嗯。”</P>

我知道。</P>

一缕纯净的金色魂魄从躯体升起，亲昵的围绕八个人转了一圈，在他们破碎不舍的注视中，飞向朝阳，而后消失。</P>

那一瞬，天大亮。</P>

天空下起一场盛大的金雨，金色光子所落之处，万物疯长。</P>

仿佛是灵帝成神所降下的恩惠。</P>

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停在百米后的百姓们面露哀色。</P>

为首的季长政罕见的眼中潮湿，他阔步向前，高声：“恭送灵帝——”</P>

随后屈下双膝跪地虔诚一叩首。</P>

百姓如梦初醒，万人跪拜。</P>

“恭送灵帝——”</P>

“恭送灵帝——”</P>

“恭送灵帝——”</P>

一声又一声，穿透云霄。</P>

奇怪的是这一刻没人感到欢喜，只有低声压抑的啜泣。</P>

原来不管以什么原因分别，都是会让人难过的。</P>

暴怒仰头看向不断自天空降落的金色光子，这让他想到昨晚放飞的花灯。</P>

【再会】</P>

从别后，忆相逢。</P>

他等便是。</P>

暴怒起身，抱着怀中少女冰冷的尸身往回走。</P>

傲慢掐着掌心软肉，努力稳住声线，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哀伤：“去哪儿？”</P>

“去她的故乡。”</P>

“将她安葬在母亲身旁。”</P>

“……”</P>

“好。”</P>

“我们一起。”</P>

……</P>

那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