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已然没了那般平日里的云淡风轻，扯着嗓子，指着子夕的鼻子激动地大骂着。</P>

子夕的心里如火在灼，骨头如蚁在噬，但那不是愧疚，而是不快，以及那种不被理解的埋怨，待齐云停歇了一会儿，他脑子一热，声音略带颤抖地开口道。</P>

“孩子最终还是会离开父母的，例如现在的我……相守相伴到余生的只有妻子，”</P>

“呵……长本事了，还敢顶嘴了……按照你的观点，我和小幽对你好，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P>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P>

……</P>

【……】</P>

至此，白菜对父亲子夕是彻底死了心，对于莲珏来说，他可能是一个好丈夫，但对于白菜来说，他绝不是一好父亲。</P>

原来陈老最初说的就是真的……</P>

“哈哈哈哈哈哈……”</P>

白菜的精神力在这一声声惨笑中崩溃，不再能维持住万象骰的消耗，画面变转，此刻的他意识已然回到了房间内。</P>

可是那笑声却依然没有停止下来，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他用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脸颊，似乎想要阻止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然而，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却似活过来了一般，从他的手指缝隙中钻出，不断地滑落。</P>

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脸颊的肉里，仿佛要将那块柔软的脸颊撕裂开来。温润的液体顺着手指与泪珠一同流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恰好滴落在了他衣襟上的红色布料之上，原本鲜红的颜色此刻仿佛注入了灵魂。</P>

脸上的生疼在寻常时候，他肯定无法忍受，但现在的却没有任何反应。</P>

寒意爬上心头，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他的灵魂。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四肢，躯体燥热无比，但内心却是寒冷无比。</P>

……</P>

他一直持续着这个状态，直至嗓子干燥，声音沙哑，双腿麻木，血肉模糊，也未曾停歇。</P>

……</P>

不知何时，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轻轻地飘了过来，落在了他的头顶，似乎是在安抚他。</P>

但白菜并未察觉，只是觉得心中的寒意缓和了一些。</P>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似柳絮随风飘荡……</P>

直至他的黑衣被落下雪花披上了一层白绒，他内心的寒意才得到了有效的缓解。</P>

白菜的呼吸逐渐平稳，也才松开了满是血污的手，但他依旧跪坐在地，用带着泪花的眼睛观察了四周。</P>

“怎……雪？”</P>

白菜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冰凉的感觉在掌心出现一瞬。</P>

这万象阁内的幻境是不会有实际感觉的，但这……</P>

他抖了抖身子，雪花散落一地，而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在他的识海中出现了变化，原本只有圣树与鬼藤的空白识海中，下起了雪。</P>

“领域？”</P>

白菜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尝试着收回铺满这一片地板的雪花。</P>

而结果正如他所想。</P>

在他念头微动的时候，雪花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但与此同时，他的内心袭来一股寒意。</P>

【白菜，你先把领域打开，这波情绪我得花点时间才能稳住。】</P>

春草的声音从白菜的脑海中响起，白菜颔首，展开了领域。</P>

“爷爷……”</P>

白菜盘膝坐下，坐于领域的他此刻的他已经没有方才的那般痛苦了，他还回味着爷爷的那些说辞，有些后悔，为何不早点去寻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