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频频带回无用的消息,看着自家主子一日比一日‘阴’沉的脸‘色’,连底下的暗卫都有些吃不消,这下终于得到了有用的消息,可不就比梁墨萧还高兴,不然都不知道下一刻谁会撞到主子正在气头上的时候。
果然,那无形的压迫感在来人音落的瞬间消失了,先头来的那名暗卫忍不住轻吐出一口气,默默朝来人递了个“兄弟谢了”的眼神过去,要是这报喜鸟再晚一步来,他真担心自己会不会在帐子里窒息而死。
“说。”
帐中的二人俱低垂着头,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梁墨萧在说这个字的时候,手中的笔都忍不住颤了一下,一滴挂在笔尖良久的墨汁终于承受不住颤落了下来,在白纸之上晕染开一朵墨‘色’水‘花’。
他赶紧开口,将消息送上,“王妃如今人在斜峡关。”
“她怎么会去斜峡关?”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拍在了案上,平铺的白纸仿佛能吸水一般,迅速将笔尖饱满的墨汁吸入了纸中,只有洒满纸上的金箔在一团污渍中透着隐隐的光亮。
梁墨萧脸‘色’都微微变了,原来她已经出族了,却一声不吭地去了斜峡关,连一声招呼都未与他打,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开口就给帐中引来了一股巨大的压力,那种庞大的气势压得人都透不过气来,来人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觉,看来他带回来的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两个报信的暗卫目光相‘交’,都看见了彼此眼中升起的忧愁。
琉璃提前给路茗递了消息,所以她到斜峡关的时候,是路茗亲自到大营前相迎的。
他还同上一回相见时一样,一身白银铠甲,如松清朗,生得风流韵致,仿佛是个若柳濯濯的风雅才子,即便面上没有笑容,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
可是琉璃却与路茗上回相见时有了大大不同,无论是装束,还是神情。
酡颜‘色’的冬梅淡洒在双袖之上,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发上随意地勾着绘银挽带,霜‘色’的双股宫绦上明晃晃地挂着一枚象征其身份的‘玉’璧,仿佛已经无惧于旁人知晓她的身份一般。
尤其是那张淡然到极致的面庞在风中漾不起一丝丝涟漪,绰约的身姿便这样漫步来到他面前。
“璃儿……”路茗看着她那张不‘露’声‘色’的脸,口中分明有许多想要宽慰的话要与她说,最后却全都咽了下去,只化作了一句,“你来了。”
琉璃只需一眼便看见了他眼中的挣扎,但他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心中微暖,眼里都盈满了柔润光泽的笑意,轻声应,“嗯。”
路茗不经意地往马车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却久久没有再看到有人从上头下来,口气带着些微的疑‘惑’,“你是一个人来的?”
琉璃眼中的笑意在霎那间凝结,她知道他为何如此问,但她并不想答,只淡淡道,“路茗哥,我即便是独自前来,也是能助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路茗‘欲’言又止,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虽说斜峡关地处偏僻,可想要获取情报却不比任何一个地方来得晚,更何况梁墨萧从锦耀帝后大婚的殿前带走琉璃,宣称她就是萧王妃这件事天下间人尽皆知,他没理由不知道。
所以他以为琉璃是打算与梁墨萧在一起的,虽说他对她是有别样的心思,可只要是她做的决定他都会支持,但是当那日清晨看到百‘花’齐鸣的场景时,他便知道她接下来将要面临很大的抉择了,毕竟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已是苍雪的族主了。
琉璃却并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来多说无益,二来她如今的时间很紧迫,身为一族之主总不能离族太久,所以直接便说起了正事,“路茗哥,长汀关最近可有异动?”
路茗一听便知她是不想多言,缓缓而笑,一如当年幼时,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琉璃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才道,“我每日都会派出探子,向着各自指定的道路探听,但是说来也奇怪得很,长汀关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对战一样。”
琉璃轻勾了一下嘴角,口‘吻’中染着几分冷讽,断言道,“不可能,对面如今有多么平静,那么就说明,接下来的这一仗有多凶猛,你别忘了,守城的人可是邹陶。”
“可惜这邹陶却碰上你这样的对手,真不知是他的不幸,还是他的荣幸。”路茗一个侧身,面上含着最温和无害的笑意,示意将她往营中引去,边走边道,“营中有两关之间的地形图,不如前去看看?”
琉璃跟着他的步子走了两步,却是顿了下来,用手指随意地指了指离军营不远的东城楼,笑道,“我看是不必了,不用看地图了,登上那城楼去,看着实物还比对着地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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