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微微一怔，见她面无表情喝着水，眼底却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沉了口气恢复了以往平静的模样。</P>

“你跟许容川没有关系了，你也不是姜采言……他的儿子，跟你也没有关系，不要再想这些。”</P>

“……知道了。”</P>

顾清棠放下水杯，磕出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P>

她捏了捏自己发酸的手，眼角满是疲惫。</P>

“我去睡觉了。”</P>

顾千帆见她抬脚上楼，突然又轻声叫住她：“清棠……我这两天不在家，要去谈新的合作。”</P>

“知道了。”</P>

“我会尽快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P>

顾清棠长叹了口气，转身看着他有些无语。</P>

“都已经三年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已经放下了？我没事，你这么大年纪还是多操心点自己的事情吧。”</P>

她掏出口袋里的名片递给顾千帆，“那个法国女生又拜托我约你出来，你去不去？”</P>

“……”</P>

顾千帆见她又见缝插针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瞥了眼名片连碰都不碰一下，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P>

“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没事别当传话筒，我对这些不感兴趣。”</P>

顾清棠见他看到名片，像是碰到病毒一样退避三舍，无语地轻啧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到底是谁放不下啊……”</P>

“嘟嘟囔囔的又说什么呢？”</P>

“行啦，知道你心里还记挂着人，以后不帮你当传话筒了……不是要去忙吗？快走吧，我去睡觉了。”</P>

话未说完，顾千帆突然走上前握住她无力的左手看了看。</P>

一边轻轻揉捏着她的手腕，一边叮嘱道：“医生让你多做做复健，记得平时多动动。”</P>

“不碍事，做不做都一样。”</P>

顾清棠抽出胳膊，手腕被他捏了几下酸痛也减轻了许多。</P>

她无所谓地甩了甩自己的手，又紧了紧束缚带，见顾千帆沉默地盯着自己无奈妥协。</P>

“知道了，我会做的……你不是要去忙吗？快走吧。”</P>

顾千帆见她头也不回上了楼，吐了口气觉得头痛不已。</P>

顾清棠现在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比她当年丢了半条命的时候好不到哪里去……</P>

说话都听着，但完全不走心。</P>

宛如一具提线木偶，说什么，做什么。</P>

眼里没了半点以前神采奕奕的色彩，只剩下空洞。</P>

每每看到她这个样子，顾千帆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一枪打死许容川。</P>

小光帮顾千帆收拾好行李，走出卧室见他黑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东西收拾好了，我们走吧。”</P>

“清棠今天做了什么？”</P>

“……清棠姐？”</P>

小光思索片刻如实汇报：“就是在会场逛了逛，确认了一下展会安保情况……哦对了，今天还碰到了一个女人。”</P>

“什么女人？”</P>

“好像跟姜采言有关，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在咖啡馆聊了半天，说什么段航死了之类的，让清棠姐好好生活，我也听不大明白。”</P>

顾千帆的眉随着小光的描述越皱越紧。</P>

他沉思片刻，出声嘱咐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看好她，不要让她乱跑。还有，她这两天外出的行程轨迹，安排人抹掉，不要露出马脚。”</P>

“好的。对了大哥，有件事很奇怪。”</P>

“什么？”</P>

小光拿出手机，三两下调出几个Ip信息递给顾千帆，并解释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清除清棠姐的踪迹。之前清棠姐做完手术一直在家待着，所以他们动作不多，我们也一直没察觉。现在她活动轨迹多了，这些人的动作也愈发频繁，这才被我们揪了出来。”</P>

顾千帆手指轻刷着屏幕，眼底划过一抹冷冽，脑中闪过无数可能，却又被逐一排除。</P>

清理她的踪迹，无非是想让人找不到她。</P>

而现在一门心思满世界找她的，除了许容川，再无旁人。</P>

想让许容川找不到人的……</P>

除了他们，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