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纳尔可使亡灵推磨。</P>

——卡拉迪亚谚语</P>

北风呼啸，深秋带走了草原最后一丝暖意，留下的只有满地枯黄牧草和满天候鸟向西离去的身影。</P>

放牧的牛羊在草场寻觅着仅存的青草和嫩叶，争抢着塞进嘴里。</P>

艾车莫尔城外一顶毡帐内，一名体型胖硕一脸大胡子的男人伏在桌案旁，拿着一张囊饼子大快朵颐，那样子好像两三天没吃饭了。</P>

的确，本该被绞死的萨吉彻盐商巴依老爷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他用私藏的金子和第纳尔贿赂了行刑官，用一具奴隶尸体替代了自己，逃出了萨吉彻堡。</P>

因为乞颜骑兵和当地牧民自卫队常在那日罕草原巡逻，使草原上的响马和狼群大大减少，才让巴依活着走出了那日罕。</P>

他连代步的坐骑都没有，东躲西藏靠着双脚足足走了两个月，终于逃到了艾车莫尔城外。</P>

曾经的巴依老爷吃羊肉，只吃三个月龄羊娃子的羊排和羊腿，剩下的肉全都喂狗。</P>

喝酒只喝萨兰德的葡萄酒，什么马奶酒、麦酒，这些粗劣的酒水根本上不得巴依老爷的桌子。</P>

可如今的巴依老爷就着奶茶啃起杂粮囊饼子来香的很。</P>

连吃了三张囊饼子，巴依塞饼的动作才慢了下来，一口一口咬着饼子，眼睛叽里咕噜乱转。</P>

忽然他觉着嘴里咀嚼得饼子有异物，于是用舌头顶着，粗大的手指顺着嘴唇扯出一根线来。</P>

巴依故作愤怒道：</P>

“老板！”</P>

“你看这是啥？！”</P>

“饼子里头咋还有一根线！”</P>

一名身穿皮袄，头戴毡帽，梳着连鬓山羊胡的大汉从里面走出，张嘴说道：</P>

“诶，帐子就不对了嘛，泵油！”</P>

“一第纳尔给两个囊饼子，你不吃出根线，你还想吃出个地毯来呢吗？”</P>

巴依老爷不依不饶道：</P>

“你这老板做生意不行！用这破烂东西糊弄！吃的我现在肚子疼了！”</P>

大汉无所谓道：</P>

“泵油，肚子疼？出去把个屎就好了嘛，去之前把第纳尔付一下，三个囊饼子，一壶奶茶，两个第纳尔的嘛。”</P>

逃出来的巴依老爷身上哪有第纳尔，他就是想白蹭顿饭，故意撒泼道：</P>

“你这奸商！老子一个第纳尔也没有，你待如何？！”</P>

大汉毫不生气，在城外开店，这种事见多了，冲着毡帐外大声吆喝道：</P>

“兄弟们，这位泵油不想付第纳尔的嘛，我们帮帮他！”</P>

闻声又进来两个手拿棒子的男人，将巴依围在中间。</P>

大汉也从案板上拎起擀面杖冷笑道：</P>

“泵油，跑我这里吃白食，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阿凡提的大名！”</P>

不多时，毡帐内就传来了巴依老爷的惨叫。</P>

“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