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做的事，就是指责别人；最难做的事，就是认清自己。</P>

——罗多克诗人泰戈尔</P>

冬季的阿乎恩高原，气候变得越发寒冷了。</P>

罗夏赤裸着上身钻出毡帐，冷风拂过，对他来说并无感觉，甚至连鸡皮疙瘩都未曾激起。</P>

他伸着懒腰，长长呼了一口气，一道白练自口而出，在寒冷的冬季就连呼吸也有了形状。</P>

牙什端来了专门供给贵族的早餐，罗夏简单喝了碗热羊奶配青稞粿子，剩下的菜肴都被他分给了整夜寸步不离守卫自己的侍卫。</P>

用完早餐，罗夏用猪鬃毛制成的牙刷沾着青盐、茶末和碳粉混合成的牙粉仔细清洁牙齿。</P>

草原响马出身牙什没刷牙这个习惯，也被罗夏强按着刷了半天牙齿，弄得这粗坯干呕了半天。</P>

这个时代除了贵族，平民们大多都没有一口好牙，因为不管是食盐还是茶叶，对于连一日两餐都难以保证的牧民来讲，实在是过于奢侈。</P>

吐出咸涩乌黑的漱口水，罗夏捧起凉水洗去昨晚晚的困倦和宿醉，顿觉神清气爽。</P>

也可能是那一行囊黄金的缘故，只觉得今日得阳光都有些喧嚣。</P>

不远处捷希瑟向自己走来。</P>

“那颜。”</P>

捷希瑟恭敬行礼。</P>

罗夏赶忙扶起道：</P>

“自家人，不必多礼。”</P>

回头对侍卫吩咐道：</P>

“去拿一份餐食。”</P>

捷希瑟腹中正好饥渴，也没再推辞，把青稞粿子掰成小块泡进羊奶，被热奶浸润后的粿子变得松软可口了许多，他一勺接着一勺，不消半刻钟便连汤带水吃的一干二净。</P>

捷希瑟擦了擦嘴，凑到罗夏身边小声道：</P>

“那颜，本该给咱们的物资，还没下发，士兵们得靠着咱们自己带来的粮食裹腹。”</P>

“我偷偷跟小部落头人们打听了，掌管物资发放是来自艾车莫尔的贵族，那颜博力的手下，名为敖陶格图，外号铁公鸡，出了名的小气吝啬，不去拿些好处予他，丁点粮食物资都不会给咱们。”</P>

说到这，捷希瑟有些吞吞吐吐，他知道自己的那颜是个什么性子。</P>

果不其然，罗夏听到这种腌臜事，大清早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P>

牙什在一旁更是无比愤怒，他追随罗夏许久，只有他打劫别人的份，哪有被人欺负的时候。</P>

“他妈的！这鸟厮端得可恶！”</P>

“咱们千里迢迢帮他们打仗，还搞这种鸟事！”</P>

“我这就找他说道说道！若是他懂事理便好！若是他不懂，就用这弯刀与他分说！”</P>

话音未落，牙什提刀抬腿便走。</P>

“回来！”</P>

罗夏两个字便呵止了愤怒的牙什。</P>

牙什无奈，只得停下脚步，站回罗夏身后，憋屈的直喘粗气，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哈士奇。</P>

“咱们做匪的时候，能骗就骗，能抢就抢，现在还行么？”</P>

罗夏自问自答道：</P>

“不行喽！”</P>

“这里的规则不是打打杀杀，这里得讲究人情世故。”</P>

“敖陶格图不是愿意吃么，让他吃！给他吃！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吃多些？”</P>

罗夏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P>

“撑死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