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微微动容。

他有些无奈，笑着说道。

“你一直都配得上任何人。”

季礼和苏漾的相恋，来得突然，结束得也莫名其妙。

他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他知道，哪怕他现在强硬地要亲吻，拥抱，甚至抚摸她。

她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配合，像一只小猫。

这很难让他生出失恋的悲惨感觉。

而且……

苏漾看起来斗志满满，也没有一点悲伤。

她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并且愿意为此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她想要有自己的灿烂人生。

季礼看着面带微笑的苏漾。

只见她沉默地打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从里面拿出一封粉色信笺。

她低着头，展开信，不敢看季礼。

“季礼同学，我想为你朗读一首诗。”

声音庄重得像在升旗台演讲。

季礼正襟危坐，屏息凝神。

监控后的夏野看见那信笺充满浓情蜜意的粉色，觉得写情书的事情真是好俗气。

她在笔记本上写上三个大大的字。

“狗男女！”

又给谢小娟发了一条信息。

【加芥末！加大剂量！】

苏漾低着头开始念，声音又轻又柔。

“如果我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

苏漾声音宛若春风，轻柔温暖，不像暴风雨般热烈，而是细雨般润物细无声。

丝丝点点，洒入心田。

季礼看着她，目光闪烁。

他记得这首《致橡树》是高一的课文。

作者舒婷先生借木棉树歌唱自己的人格理想，以及要求比肩而立、各自独立又深情相对的爱情观。

苏漾借此表达自己的立场。

她再也不想做那个只会牵着季礼衣角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她要对等的爱恋。

朗诵完。

苏漾折起了粉色信笺，红着脸注视着季礼，双手把情书递上。

季礼双手接过，像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他打开一看，愣住了。

信笺上并没有《致橡树》，只有半句话，几个字。

【待我长发及腰】

季礼抬起头，看着苏漾的齐肩发。

他记得当初在学校里苏漾有着一头垂到腰间的长发，高考完之后，就剪短了。

大概拿去卖钱了。

苏漾看见季礼一直看着自己，脸上有些发烫。

她写的这句话是她几天前在网上看书时看到的。

《十里红妆女儿梦》

其中有一句话就是“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那一刹那，她被触动，想到了季礼。

她手写信笺，给了季礼半句。

不过她不相信季礼会知道下文。

那种书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季礼低下头，看着那半句话，心情复杂。

他刚才听见苏漾说“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旦大了”，以为她要转身离开。

没想到，她是准备成为更优秀的自己，然后用更汹涌的爱意将自己淹没。

他清楚地记得这句话在网络上爆火过，但是是在13年，还是14年，绝对不在09年。

他当初一直以为是网络流行语。

没想到，早有出处。

学霸就是学霸，知识面就是广。

季礼抬起头，看见门口谢小娟，刘冰清人傻愣愣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