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贺淮州自嘲一笑。</P>
到头来,他这一身实力,能保护的,终究只有自身罢了。</P>
百年前的无力感,再次袭来。</P>
贺淮州一下子陷入了酷烈的折磨之中,愤怒,且痛苦不已。</P>
江宁本来还感到有些奇怪,却突然听到耳边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快要炸裂的程度。</P>
这很不对劲。</P>
内心的担忧促使着江宁费力扬起脖子望去,疑惑的问道:“老贺,你在愤怒......很愤怒,因为什么?”</P>
贺淮州迅速掩去眸中异样,不着痕迹地抹去掌心深深的掐痕,低声在江宁耳边轻语:“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P>
“不过,阿宁,你要记住,对你,我永远不会生气。”</P>
贺淮州亲了亲江宁的脸颊,把嘴凑到江宁耳际:“所以,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不用流露出如此卑微的神情,不用如此满含歉意。”</P>
“阿宁,你可知道,你能待在我的身边,我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P>
看来,得去查一查江宁所经历的一切了。</P>
既然是有人种了蛊,那就一定能寻得些蛛丝马迹,找到那下蛊之人,让其为江宁解蛊。</P>
贺淮州继续捏着江宁的手,不动声色地维持着表面平静。</P>
江宁望着那依旧沉稳高贵的面庞,眨了眨眼,脸颊渐渐升起淡淡的一抹红意。</P>
对于贺淮州的话,江宁虽有些不信,但也没有多问。</P>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对外述说的秘密。</P>
他,也是如此。</P>
而且,贺淮州并不会同王飞宇、千暮沉等人一般,暗算于他。</P>
江宁也不会对贺淮州建立高高的心防,戒备于他。</P>
屋外,风侵袭着大地,纠缠不休,愈发剧烈。</P>
天昏地暗之色,沉重压抑,大有毁天灭地之势。</P>
江宁长叹一口气,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贺淮州,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一部分。</P>
隐瞒过多,总会酿成大祸。</P>
江宁只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P>
不过栾华的存在,以及成神缺心之事,事关重大,不可外说。</P>
他别无选择,只能咽进肚子,埋藏于心。</P>
“转变。”江宁抬起眼,淡淡地说道,“近几日的噩梦,犹在眼前,使我心绪纷乱不宁。”</P>
贺淮州听见江宁说的话,身形一顿,望向江宁。</P>
江宁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直视着贺淮州的双眸,说道:“我渴望转变,却又恐惧转变。”</P>
“老贺,我很害怕,害怕改变之后,我会变得......陌生。”</P>
就如梦中,那个好似所有情绪理智皆被抽离,只剩无尽的空洞,冷漠到令他感到不寒而栗的自己。</P>
思之骇然,江宁不禁浑身紧绷到了极致。</P>
即使贺淮州紧握着江宁的手,却也不能使他放松下来。</P>
神器,他得搏一搏。</P>
而泰宁石,云晨派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威慑。</P>
只要他变强,比云晨派任何一个人强,甚至超过贺淮州。</P>
到那时,他便可替代泰宁石,成为这个威慑。</P>
毕竟,使用神器,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P>
而一个渡劫期的强者,可比神器实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