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不人不鬼(1 / 1)

贴身玄医 燃烧 1020 字 8个月前

刘长海干掉了摩西后,心里痛快了许多,但念念不忘的是梅老四吞掉他的一个亿。当初陆振远介绍给他除掉摩西的人是在旧金山专干替人讨债杀人的的华人黑帮,头目叫郭庆丰,是从国内潜逃出去的毒贩子,在国内是过街老鼠,到美国却如鱼得水,在地下世界里闯荡了十几年,也曾多次死里逃生,甚至险些丧命,但却练出了一身煞气,一副杀人手不软的本事和胆量。

自打上次的事后,刘长海就对他心存感谢,虽说自己也按合同付了钱,但事情处理得如此干脆利索,让他觉得这钱花得值。这种方式与自己熟悉的官场对付对手的方法迥然不同,不用瞻前顾后,不用担心后果。

采取的直接消灭,从而也断绝了一切后患,这也是战争的起源。经过了此事,他对郭庆丰既欣赏又佩服,这种直面敌人,杀伐决断,是他刘长海所欠缺的。后来,他专门请郭庆丰吃饭,出心与他结交。

郭庆丰与陆振远是黑道上的朋友,多年在美国合作共事,也算是患难与共,因此郭长海作为陆振远的朋友,也得到郭庆丰的信任。加上刘长海在美国目前没有可以公开的身份,不要说出远门,连开车都不敢,整天提心吊胆地窝在陆振远的家里,因此对郭庆丰这样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虽然是别人的生死,就感觉格外亲切。

两人很快成了莫逆之交,刘长海失去了当官时的傲慢,更愿意放下姿态,待人接物格外谦和。郭庆丰知道刘长海在国内曾经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干部,对他也另眼相看,谈话中觉得刘长海对人对事看法独到,分析事情鞭辟入里,遇到看不透的事情,也愿意请教他。

这一天,郭庆丰刘长海想起梅老四的事,苦于自己无计可施,又长吁短叹。郭庆丰知道这事,但现在刘长海这种处境,别说梅老四不愿意把钱给他,就算梅老四想给,钱放在面前,刘长海都没本事拿过来。因此,他也黯然无语,陪着刘长海喝闷酒。

刘长海越喝越生气,突然一把抓住郭庆丰的手:“老郭,能不能帮我个忙?”郭庆丰放下酒杯:“啥事?我也没本事帮你要钱,我也回不去的。”

刘长海两眼通红,像要滴血一般,咬牙说道:“这梅老四,太可恨了,吞了我半辈子的心血。钱我是拿不回来了,但我也不能让他过得逍遥自在。”郭庆丰 从来没看他狠成这样,就问:“你想怎么样?把他干掉?”他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刘长海起了杀心。

他盯着面前的酒杯,就像是看着梅老四的脸,端起来一饮而尽:“好,干掉,把他干掉!”话一出口,他心里也有些矛盾,梅老四虽然吞了他的钱,但在他心里对梅老四还是有感情的。这些年他在国内,唯一可以让他放松心情的时间就是和梅老四在一起喝酒聊天,梅老四在那时候是他的贴心朋友,帮他赚钱,陪他开心,听他吹牛,但他想不通为什么梅老四要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往他心上插刀子,让他疼得受不了。

他一杯接一杯往嘴里倒酒,心里想着这一杯是自己喝,那一杯是梅老四喝。郭庆丰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安慰,就陪着他喝酒。最终两人都醉倒在地。

次日清晨,两人醒来,头脑仍都昏昏沉沉的,郭庆丰想起了昨天晚上刘长海说的话,就问他:“昨天说的事还办不办?”刘长海喝多了,昨天晚上的事一点儿都不记得了,睁大眼迷茫地看着郭庆丰:“昨天说的?什么事?”

郭庆丰晃了晃脑袋:“算了,没什么事。”刘长海不甘心,追问道:“说说,到底什么事?”看着他那苍白的脸,郭庆丰想到他昨天晚上难过的样子,猜想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了解的隐情,决定还是不说:“我断片了,想不起来了。”

刘长海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那算了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到浴室洗澡去了。郭庆丰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很可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弄了些钱,结果全送人了,还没法要回来,说不出道不出的,真够窝心的。

跑出来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虽说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生活,但那时的日子过得多刺激,多自由,享受过了,付出代价也值得,还不都是自己作的,怎么办呢,就喜欢过这样的日子。

但刘长海肯定不是这样的,现在这种日子不是他梦想中的,他有才华,有能力,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但现在这些真正有价值的对他都没有用了,他成了一个健全的废人,一个活着的死人。真可怜哪,郭庆丰摇头叹息。

梅老四和杜先生从卧龙山庄出来,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上了车,司机见梅老四脸色难看,一句话也不敢问,梅老四看着远处的山景,心里烦躁不安,忽然跺了下脚,“停车。”司机一踩刹车,车停住了,梅老四对杜先生说:“陪我上山去拜拜佛。”说着打开门下了车,杜先生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顺着山路往上走,刚刚过午,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上山游玩的,烧香的,许愿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梅老四问杜先生:“你怎么看今天的事?”杜先生虽然年纪跟梅老四差不多,但脚步轻盈,毫不费力,他笑了一下:“不过是个枪头。”“哦”,梅老四转头看他一眼,“谁是枪头,谁是枪尾?”前面的山路拐角处有一株高大的樱花,正开得烂漫,好多人围着拍照,还有的走到远处拍,杜先生抬头看着人群,扶着梅老四往边上让让,说:“难说。”杜先生说话历来都留半句,让人费心去猜,但这种风格适合梅老四的胃口,他不喜欢说话直白的人,觉得什么都说完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