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非常佩服他的硬气,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把无名指也折断了,三根手指无力地在手掌下方晃荡着,看起来极为恐怖。郭庆丰冷漠地看着,好像那不是自己的一样。
林萧知道这是一个亡命之徒,不用非常手段是不会低头的。就抓住正在晃动的中指,用力一拉,那根手指就与手掌脱离了,鲜血喷射而出。郭庆丰睁大眼恐惧地看着那根已经不属于他的手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想像世间还有这样的人,这种不把人当人的人。也许在他的心里,人不过就是会走路会说话的一团肉吧。
郭庆丰强大的内心被击垮了,他遇到了一个比他内心更强大的人,一个比他更狠,更残酷,更不像人的人。他承认自己败了,一个强大的人一旦被击败,是十分脆弱的。
一个柔弱的女人,遇到点屁大的事就会哭,但哭完了擦干眼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下次还会哭,但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一个看起来强大的男人,一旦被击败,他会万念俱灰,会一死了之,会抛弃一切,做出最软弱的选择。
郭庆丰算不上一个很强大的人,虽然他也曾做过很多心狠手辣的事,但那是性格使然,而非内心的强大。他在夺人性命的时候,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只不过是为了享受一种快感,更多的是当时的冲动造成的。
最强大的人是能够战胜自己的内心,而无视什么功名利禄,讥毁称誉,甚至身体的疼痛,的得失,如佛祖舍身饲虎,如二祖断臂觅心。郭庆丰失去一指后,他认命了,遇到了命中的太岁。林萧顺利地得到了想知道的东西。
当他听说刘长海是在中午时分转移走的时候,不禁暗算佩服刘长海的反应机敏与陆振远的果敢决断,与这样的人做对手,赢也赢得痛快,输也输得心甘。又听郭庆丰说他把侯良友一家从家里给带到了船上,还被关在船舱里连饭也不给吃,就有些后悔自己太托大了,答应侯良友的事没有做到,低估了陆振远的手段。
但他对眼前这人毫无怜悯之心。
临走之前,他对着郭庆丰的后脑不轻不重地击打一下,郭庆丰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赵菁刚要出言相劝,林萧对她说:“菩萨慈悲,他死不了的,但下半辈子不会再害人了。
林萧拿出了侯良友的电话,拨通了陆振远的号码,电话响了好长时间陆振远也没接。陆振远也在矛盾、犹豫之中,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对刘长海说:“是侯良友的。”刘长海的惊心也在计算着,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他对陆振远说:“万一是个圈套呢?还是不接的好。”
听着刺耳的电话铃声,陆振远内心十分焦急,他在等待着郭庆丰的消息,既担心他出事,又担心他滥开杀戒。刘长海也是坐立不安,他对陆振远说:“要不跟老郭联系一下?”陆振远摇摇头:“不知道那边情况怎样,还是等他来电吧。”陆振远的电话又响了,还是侯良友的,他盯着闪动的屏幕,一咬牙:“妈的,管他是谁。”
按下了接听键,他没有说话,林萧就先开口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肯定知道刘长海的下落。你告诉他,我现在就去找他。另外,这所房子里有人受伤了,你过来处理一下。”陆振远一句话没说,林萧就挂了。陆振远把电话一摔:“老郭出事了。”刘长海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声音也嘶哑了:“出事了?”
陆振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想不到来人如此了得,那我们就来比个高低吧。我看你这条强龙能不能压得住地头蛇。”他打定了主意,要跟林萧见个真章,非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吃掉对方。陆振远对刘长海说:“是来找你的,他说马上就到,恐怕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再转移一下吧。”
刘长海歉疚地说:“想不到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陆振远虽然早已不像年轻时那么血气方刚,但还是不愿服老,他笑笑:“没什么,我也很高兴有机会遇上一个真正的对手。”刘长海还是很担忧:“别真是国家安全部的,要是与美国警方联合起来,那麻烦就大了。”
陆振远把这件事前后分析了一下,认为来人不可能是警察,中美有引渡协议,对于刘长海这样的人物,他们会以抓捕为目的,集中优势争取一举成功,而不会冒着失手的危险去单打独斗。刘长海也觉得有道理,但他觉得不解:“不是警方,还有谁会来找我呢?”
陆振远继续分析:“从说话方式、做事方式,来人是不大讲规矩的,像黑道上的人。你在国内有没有得罪过这种人?”刘长海摇摇头:“这个倒没有,我又不分管政法,还是跟生意人打交道比较多,应该没有这种人跟我有仇。”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梅老四?”刘长海又恨得咬起牙:“这家伙,我让姓侯的去问候他,他倒要杀我灭口。”陆振远站起身来:“人心难测,咱们换条船吧。”他叫来两个手下,让他们把侯良友的家人也带走,一起转移到另外一条船上去。
陆振远没有跟着一起走,他留在了船上,他要亲自指挥这场战斗,不能把战火再引到别的地方了。自己的家里现在不知被弄成什么样子,他不希望一败再败,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林萧和赵菁从陆振远家里出来,看到路边树林里停着一辆车,是郭庆丰他们开来的,林萧回去押了一个还能走路的一起上了车,林萧开着车向海边驶去。那人见识了林萧折磨郭庆丰的手段,问啥说啥,一路很顺利地到了海边,找到了陆振远的船。林萧把他手脚都捆住,嘴巴堵上,扔到了后备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