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一念魔佛,二少为知知出头(1 / 2)

何鹏就算在西南这边,有点黑白通吃,可身上也没有带过枪这玩意。

原本对郁知意不以为意,将她带来的时候,连手机都扔了,搞不明白她身上,怎么还有这个东西。

但显然,这是一个微型的手枪,枪口小到他差点看不出来。

他觉得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不仅身上带了这么强杀伤力的武器,还在他的面前,朝他的人开了一枪。

何鹏毫不怀疑,下一个,郁知意开枪的对象,就是自己。

他当然懂得示弱,枪口指着自己,但他并不觉得,郁知意有能力跑出去。

倒下的男人,腹部的鲜血,汨汨地流出来,已经痛苦地趴在地上。

另一个男人,则僵在原地不敢动,脸上已经是惊慌之色。

郁知意心里是害怕的,她握抢的手比刚才更抖了,她说想要杀了何鹏,是真的想杀人,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真正要杀人的时候,谁都会害怕。

“放我出去。”郁知意声音低沉,极力掩饰声线里的那一点颤抖。

“鹏,鹏哥……”

何鹏目光沉沉地看着郁知意,他刚想动一下,郁知意厉声道,“别动!”

光头吓得双腿发软,他只是跟着何鹏混而已,怕是怕得要命,当下就不敢乱动了。

何鹏也不再动,“好,不动,你先把枪放下,你别冲动。”

“把手举起来。”郁知意低沉着声音,因为刚才那一喊,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她拍了一天的戏,今天喝水少,嗓子本来就不舒服,刚才那一喊,更伤了嗓子。

何鹏和光头,依言把手举起来。

郁知意觉得自己握枪的两只手臂,已经僵住了。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两只胳膊紧绷得她自己都怀疑,如果下一刻何鹏有什么动作,她还能不能及时完好的保护自己。

可是她必须要出去,要离开这个地方。

郁知意沉声,“带我出去。”

“好……好……”

何鹏脚步,轻轻地挪动,心中有所思量。

忽然的,密闭的地下室,从外面隐隐听来一阵微弱而细小,但却又十分密集的声音。

何鹏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反应,是往前抬了一步脚。

郁知意大叫一声,“我叫你别动!”

随着这一声叫声,是“咻咻”两声并不算大声的枪响,甚至被郁知意的大叫的声音掩盖住了。

而地下室的门外,也传来了两声更加响亮的枪声,门口打开,带来了一丝光亮。

霍纪寒手里拿着一把枪,出现在门口。

郁知意看到人的那一刻,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样,可她的两只手却像不受意识控制一般地僵住了,维持着这个拿枪的姿势。

随着地下室的门打开,好几个人一起涌了进来。

霍纪寒一脸阴沉,见到郁知意的那一刻,双眸发红,快步过去,揽住依旧维持着握抢姿势的女孩。

熟悉的声音在安抚着她,“知知,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郁知意的双手不能动,枪口依旧指向已经倒下的何鹏。

她刚才开了两枪,一枪打空了,一枪打到了何鹏的身上。

不过,没有击中要害,而是击中了何鹏的另一条腿。

此刻,郁知意浑身冰冷,身上的冷汗,已经把上半身薄薄的雪纺衬衫给染湿。

霍纪寒一手揽着郁知意,一手去握住郁知意拿枪的手,“知知,我在这里。”

“没事了,没事了。”

霍纪寒的声音,渐渐让郁知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可那种杀人的恐惧,此刻却在心头弥漫开来。

她声音颤抖,“我杀人了,霍纪寒,我杀人了……”

“没有。”霍纪寒安抚他,“没有,知知没有杀人,没事的,都没事,松手,知知,先松手好不好?”

霍纪寒去掰郁知意的手指,试图让她把枪先放下。

可郁知意的视线对向倒在地上,被霍纪寒的人钳制住,却对她露出凶光的何鹏,好像当年,那个张牙舞爪,像自己扑过来的猛兽一般,郁知意心一紧,手指再次摁住了掰机。

霍纪寒却眼疾手快地将郁知意的手往地面压下,“咻咻”的枪声再次响了两响,那一把手枪,才从郁知意的手里掉落。

她脸色发白地看着地面,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冒出的冷汗,将额发都浸湿了,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

霍纪寒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面庞摁在胸膛,手掌一下一下地扶着郁知意的后背,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她的发顶,“没事了,没事了,知知没事,我们这就走。”

“我们回去。”

“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

“有我在,没事的。”

男人低沉的话语,带来了一阵阵心安,郁知意现在方发觉浑身的疲软,双手紧紧地攥着霍纪寒上衣的布料,身躯还在微微的颤抖,但却紧紧咬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霍纪寒心疼得要命,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毙了何鹏。

不过,他不会在知知面前开枪的。

一把将人抱起,霍纪寒只留下了一句“收拾干净了”便带着郁知意离开了。

这里是何鹏一间酒吧的地下室,白天的酒吧,根本没有什么人,霍纪寒是通过郁知意戒指上的定位仪找到人的。

在原先的酒馆,郁知意感受到的脖后的轻微刺痛,是有人给她刺了麻醉,而后直接通过酒馆的地下室将人带走,所以即便等在外面的保镖全神贯注,也没有办法发现郁知意被人带走了。

等到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也联系不上郁知意,只能说明,郁知意不在清醒状态。

这个失联的状态,直到晚上八点多钟,霍纪寒已经下了飞机之后,保镖才重新在系统中感受到了定位仪的存在,从而确定了郁知意的方位。

酒吧的上层没有找到人,那便是在地下室。

将人带出来之后,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子停在酒吧的后巷,秦溪手里拿着一件长款的风衣,战战兢兢地在外面等待,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霍纪寒出来,而他的怀里,抱着郁知意,郁知意埋在霍纪寒的肩头,没有露脸。

秦溪将手里的衣服披在郁知意的身上,对霍纪寒低声说,“二少,已经安排好了。”

剧组的酒店,是不能再回去了,那里并不方便,在郁知意看不见的地方,霍纪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秦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霍纪寒,她不是赵宇,也没有赵宇的心理素质,所以,看到这样的霍纪寒,心里会发憷,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克制的颤抖。

此时的霍纪寒,像什么呢?

秦溪形容不出来,但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外人传言之中,那个可怕的霍家的二少。

就如同此时,他像一只蛰伏待发的猛兽,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姿势,只要动一动,前面的,不管是谁,都必将死在他的獠牙之下。

双眸赤红的男人,阴沉的脸色带着几分隐忍和克制,秦溪觉得,霍纪寒好像在失控的边缘,一根稻草的重量,都有可能将他推向深渊,而后,化身为魔。

而那一根稻草,便是他怀里抱着的郁知意。

她匆匆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霍纪寒抱着郁知意上车,车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空调里吹出来的冷风,却无法驱散身上的寒意。

霍纪寒一下一下地亲吻郁知意的额头,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低语。

“知知,没事了,我在这里”

“是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来。”

“别怕,我在,谁也不能伤你一点。”

她咬着自己的唇瓣,霍纪寒便一点一点地亲吻她干涩的唇瓣,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像两只相依为命的小动物,在舔舐彼此,给予关怀与爱。

只是,霍纪寒不是一只小动物,真正的他,是深林里的狮王,只是把唯一的关怀,都给了怀里的这个人罢了。

两人的体温,在小小的车厢内交融,给予郁知意最大的安全感。

直到,郁知意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霍纪寒,我,我今晚杀人了。”

霍纪寒说,“他们该死,他们是祸害。”

而后他又说,“没死的,知知,没有打中要害,只是流血了而已,你没有杀人。”

“没事,有我在,什么都没关系。”

死了也没关系,如果没死,他还会补上一枪。

他的知知这么好,就算真的伤了人,他也永远不会告诉她,不会让她心里有阴影。

男人的声音低柔,一下一下地轻声哄着怀里的人,可他的眼眸,却沉得可怕。

郁知意闭了闭眼,因为见到何鹏,那些更加久远的回忆也在慢慢地复苏着。

过去了,本该麻木了的。

可她原本可以更好,不用像现在,像个病患一样被那些事情影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何鹏。

郁知意闭了闭眼,对霍纪寒说,“他是恶魔。”

霍纪寒稍顿一下,鼻尖亲昵地蹭了蹭郁知意的鼻尖,“知知,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别怕。”

郁知意吸了吸鼻子,“嗯。”

她安安静静地靠在霍纪寒的怀里,意识渐渐回笼,刚才独自一人在地下室的恐惧中,随着霍纪寒的出现,慢慢消散了。

这才缓缓跟霍纪寒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如果不是夏诗沅说了从前的事情,我不会去见她,我做好了准备,没有碰任何东西,我发觉她不对劲的时候,想叫保镖,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霍纪寒告诉她,“那间酒馆,也是何鹏的产业,夏诗沅跟何鹏混在一起,就算再小心,也有可能出事。”

郁知意眼眸微垂,“对不起。”

如果她不去见夏诗沅,就好了。

但郁知意却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去,夏诗沅就捏着这个东西在手里,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怪你,知知,不是你的错。”霍纪寒轻声安抚道。

“是她居心不良,就算你不去见她,她也会做出别的事情。”

“夏诗沅呢?我醒来之后,就没有看到过她,如果她和何鹏在一起过,我担心她乱说。”

“我已经让人去找夏诗沅了,知知,别想这些,都交给我帮你解决,都会解决的。”

郁知意的霍纪寒的肩头蹭了蹭,轻轻嗯了一声。

何鹏做过的事情,太多了,不仅围堵她,还做过许多郁知意永远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事情,包括霍纪寒。

少年的恶意,就像地域里最纯碎的黑、魔窟最深处的暗,只要一想起来,郁知意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那是地狱里来的恶魔,专门为害人间。

不合霍纪寒提,不是她不相信霍纪寒。

而是,她原本就刻意去忘记的事情,为什么要说出来给霍纪寒听,让他跟着自己难受呢。

自尊心作祟也好,鸵鸟心态也罢,那些东西,她留着自己消化,消化不掉,就尘封在记忆的铁盒里。

霍纪寒这么好,她怎么还舍得将那些肮脏的事情告诉他。

两人一路回了酒店,经过今晚这么一遭之后,郁知意已经筋疲力尽。

霍纪寒直接从车里将她抱回房,在浴缸里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帮她清理好了之后,又吹干了头发,随便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将人塞进了被窝里。

房间里有浅淡的芳香,安神香的味道,足以让郁知意一夜无梦。

不久之后,郁知意已经疲惫地睡了过去,只是眉心依旧显得不安。

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睡衣的下摆,眉头也是皱着的,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将自己缩成了婴孩的姿态。

霍纪寒头疼得厉害,许久不见的症状,似乎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脑袋清醒得没有一丝睡意,一点一点地拍着郁知意的后背,舒缓她睡眠里的不安,直到,她攥着自己睡意下摆的手,渐渐松开了一些,姿态也不再这么蜷缩,慢慢放松了下来。

霍纪寒才轻轻亲吻了一下郁知意的额头,动作极缓极慢地起来了。

外面的人已经在等待霍纪寒了,“二少,人已经带走,死了一个。”

霍纪寒跟郁知意说的,只是打伤,没有杀人的话,其实是哄人的。

他只看了一眼中枪的那个男人,就知道被打中了要害的部位,流血过多,这么久了,肯定没救了。

不过,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嗯。”

那人,不是知知打伤的,是他该死。

“何鹏呢?”

“人留着,等您处置。”

“先押着,夏诗沅呢。”

“太太不见之后,夏诗沅人也消失了,她晚上八点半的飞机离开了西南,飞回了帝京。”

霍纪寒说,“让人拦下,直接带走。”

“是。”

问候完了这些人之后,霍纪寒回房看了一下郁知意,发现她眉头虽然轻轻皱着,但睡得尚算安稳,沉了沉眼,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

依旧是昏暗的地下室,又脏又乱,空气中泛着一股又潮又臭的味道。

何鹏断了一条腿,另一条腿被郁知意打伤了,根本不能走路,只能被人拖着,重重地扔在霍纪寒的面前。

何鹏是个亡命之徒,那会儿被郁知意用枪指着,还能做出点弱势,等待反击。

可霍纪寒出现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所以,此刻越发没有忌惮,即便是以这样一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霍纪寒的面前,脸上也还是嚣张的。

他抬头看霍纪寒,“霍家就是霍家啊,竟然能在西南,远离霍家势力范围的地方,这么快的时间找到人,霍纪寒,你有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