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的,藏九想着,自家会长可是个很有涵养的男人。
听着听着,藏九发消息的动作骤得一停,看向松青的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明知道她要刺杀国师还带她进宫?”
“第一,不是我知道,是那位国师知道;第二,不是我主动带她进宫,是我受命带她进宫。”
松青摇摇手指,纠正了藏九的说法。
“你就这么听话?”藏九不信,追问道,“难道其实你也想国师被弄死?”
“啧!”松青白了他一眼,“这怎么可能?他死了我只会倒霉。最重要的是,他死了我怎么继续插手军国大事?”
说完,松青拍了拍手里的这本奏折。
这些东西,原本应该出现在皇帝的御书房里。
就算皇帝最近听念经念书听到头疼,一点都不想再跟文字打交道,这些东西也应该出现在临时代君行事的国师、或者那些一品大员们面前。
所以,松青十分欣赏这位国师的言而有信,也佩服他对权利的不屑一顾,更佩服他行事的胆大包天。
说实话,这位国师自上任之后亲自发布的政令也就三条:限胡令、限海令和商队募集令。至于另外的一些细节,都是松青义务劳动后帮忙添加的。
“你也真是闲的,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唠唠叨叨看得人眼晕。”
藏九嫌弃地扒拉出一张奏折,打开一看一扔,又翻出另外一张,打开扫两眼又一扔:
“内容都差不多嘛,文官碎嘴,武将哭穷,你没回来之前我还看到一个吹了万字彩虹屁的奏折,最后一看啥事儿:今年没旱灾,感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吗?我看看!”松青顿时来了兴趣,翻一翻果然找到一个厚度非比寻常的奏折,津津有味地品读了起来。
“又不是夸你……”藏九嘟囔着,挠挠头,摸出酒葫芦喝了一口。
“我现在的实质地位,当得起这份夸。”松青扬扬手里的万字“赞歌”,志得意满地道。
“莫非你成天研读古人奏章就为了这份夸?”藏九挑眉。
“我这是在享受人生。”松青一笑,答道。
“享受人民公仆的人生?”藏九觉得自己没看出来松青有这种矜矜业业的特质。
“不,你搞错了时代,我在享受众生蝼蚁之上的人生。”
藏九张了张嘴。
因为“时代”二字,他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松青虽然明面上指的是游戏里的时代,但藏九觉得,这话放到现实语境里其实也行得通,只不过在现实里,众生都是蝼蚁,而在他们这些蝼蚁之上的,可能只是一块芯片、一片金属和一个被编译的基因。
他想,他终于理解了松青对游戏里权利地位的狂热追求。
念及于此,藏九皱眉:
“那你还让她进宫?”
“国师虽然不是人,但智力可是不差。他说了,今晚要么那小姑娘不动手,一旦动手她只会失败。”
松青对国师还是有些信心的,故而有些轻松地道。
“宫里有埋伏?”藏九疑问。
“或许,而且国师自己就挺能打的,你忘了他的来历?”松青提醒道。
“我只是听说,印象不深刻。”藏九摊手。
“而且我最后还提醒了一下那位核弹小姐,虽然她看起来不太聪明,不过笨也有笨的好处,而国师会让她做对选择的。”
松青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进来一声男子厉喝:
“站住!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京兆尹府!”
“喂喂喂!什么擅闯!看清楚这个牌子,还不快快给本大人退下!”
听到门外那个清脆又嚣张的声音,书房内的藏九和松青对视了一眼。
看起来这位核弹小姐确实没去炸了皇宫,而是改道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