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橘月半响从厕所出来,刚刚热的红扑扑的脸刚刚已经用水拍了一下。</P>
她慢腾腾的将门关上,偏头去看沙发上的人。</P>
顺着她视线过去,只见程鹤砚正半敞着解开两三颗扣子的衬衫靠在沙发上等她回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沉。</P>
向橘月一瞥,他右手臂白衬衫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她眼皮一跳。</P>
那么冷,他穿那么少,还受伤。</P>
她大步走回去。电视里熙熙攘攘传来人的声音。</P>
她先是将半敞开透气的窗户关上,然后又侧身去往一边放置杂货房间,半晌后拎出一个烤火器。</P>
程鹤砚没出声,只是沉着眼皮看着她一系列动作,自己则坐在原地。</P>
“天气还有点冷,你先暖和暖和,我去给你拿换的衣服。”说着她就将烤火器插上插头,等到烤火器开始散发温度,慢慢变的似火焰一般鲜红后,她将其挪到程鹤砚面前,将最热的那边对着他。</P>
他不冷,只是垂眼看着她碎发下闪烁的眼眸,在白炽灯下隐隐约约亮晶晶的,不带任何污渍般。</P>
面前慢慢的传来暖意,他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眉骨悄然舒坦,眸间似冰化水般消融。</P>
蓦地他弯身抬手,骨骼分明的大手朝身前的人去。</P>
修长手指固在她手腕上,微微用力拉起半跪在地上插插头的人,向橘月顺着他手的力起身,不解的看着他。</P>
“地上凉。”他沉沉开口,语气却极其的轻。</P>
向橘月了然点点头,却发现他手还在拉着自己手腕。</P>
她看看他,却再一次和那深沉悠长的目光撞上。</P>
“我给你找衣服去。”受不了他摄人的目光,她连忙移开视线,然后将他大手甩开。</P>
向橘月快步走向一个房间。</P>
她先是冷静两秒,然后去翻翻衣柜,将白天收拾衣柜时收拾出来的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还有一件蓝色毛衣拿出来,是向晖留在老家的。</P>
她拿出去,程鹤砚正半靠在沙发上,手上回着什么消息,见她出来,便将手机放下,回头看她。</P>
向橘月心砰砰砰的随着秒针跳动,一个秒针卡一个点的心跳。</P>
真服了!怎么就跟碰上洪水猛兽一样。</P>
她强装着镇定,假装无事发生。</P>
然后将衣服递给他,“这是我爸的衣服,你先将就穿着一下,天挺冷的。我给你洗洗干了你再穿吧。”</P>
他看一眼,眸子沉一沉,在想些什么。</P>
半会儿,他抬起手接过,漫不经心说一句,“你还会洗衣服?”</P>
向橘月眼见自己被怀疑,不服气的说,“小瞧谁呢,我会的可多了。”</P>
他抬眉看向她,难得解释一句“ 一般冬天女孩子要少碰水。”</P>
他记得在沈叔家时,冬天女孩子都不碰水的,说怕伤身体。</P>
她顿两秒,然后说:“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P>
她从小碰到大,怕什么。</P>
程鹤砚接过衣服的手一顿,眼神瞥瞥她,蹙住。</P>
向橘月无所谓的挑挑眉头,见他在原地没有换,这才想起来,指了指:“你就去这个房间里换就行。”</P>
程鹤砚轻压住腰上传来疼痛感,点点头进去向橘月指的那个房间。</P>
房间宽敞干净,家具不多,就一张床和一个衣柜。</P>
他反手将门关上,素长手指几下就解开衬衫扣子,衬衫肩头的血迹已经侵染半边衣服,所以看不出来是肩头还是腰间的血。</P>
他将衣服扔到一边,借着昏暗光线看了看腰上有些溢出血渍的地方,只暗暗动了动喉咙,便无事般拿起那件蓝色毛衣,套到身上。</P>
只是在昏暗光线下,他背后大大小小隐隐约约的伤疤若隐若现,刚刚衬衫半搭在身上,正巧遮住上半身伤疤地方。</P>
不一会儿,正在烤火器前有意无意看着电视节目的向橘月就看见程鹤砚走出来。</P>
修长的身形毅然而立,像深山的青松,坚毅有力。黑色老版的棉服规规整整穿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日常感。只是深壑硬朗的脸庞仍是冷厉疏远,剑眉黝黑浓密,鼻梁似远山高耸。</P>
向晖的黑羽绒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格外合适好看。</P>
他真适合黑色。</P>
好像,他这张脸这副身材,搭什么都不丑。</P>
她记得向晖当时穿这件衣服的时候还有点长,他穿着正合适还有点偏小。</P>
果然,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P>
他只身迈步坐到向橘月旁边沙发,硬质地的触感通过沙发的吱呀声传递的无比清晰。</P>
向橘月忙不迭的收回视线,干咳一声掩饰尴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