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祁嫣指尖挑起两件破纱，一件是白色，一件是嫩粉色，就算是叠穿都挡不住它们的透。</P>

“陛下说，若姑娘不想穿便光着，他都行。”青鸾将架子上湿漉漉的衣衫收走，或许是她本身的表情不多，哪怕声音温和，瞧着也淡漠。</P>

“这个呢？”祁嫣看了眼那条盘在一起的锁链。</P>

“一会我帮姑娘戴上。”</P>

青鸾将湿衣裳扔入包裹中，转而拿起锁链，锁链的一端是一个项圈，她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那环形项圈便咔嚓一声开了口。</P>

祁嫣皱着眉头，“拿走，我不喜欢这些东西。”</P>

哪怕这个锁链瞧着并不笨重，甚至为了美观做得精细漂亮，那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P>

青鸾回忆着北堂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陛下说，宠物就要有宠物的样子，既然姑娘不喜欢自在的日子，那便拴着。”</P>

成王败寇，是她运气不好，那么多暗箭都没杀死他，北堂殊这般命大，倒还真有几分帝王运。</P>

青鸾将那纯黑色的环圈戴在了祁嫣白皙的天鹅颈上，被束缚的颈项霎那间有了破碎的美感。</P>

链条很细很轻，不会有沉重感，显然是珍贵的材料打造，做工复杂特殊，无法轻易扯断。</P>

一端是项圈，而另一端系在床头上，链条颇长，足以她在寝殿任何一个地方活动。</P>

其实这也没限制她什么，只是扣上了一条用来羞辱她的链子罢了。</P>

“嫣姑娘，我先告退了。”</P>

“等等，阿愿呢？”</P>

青鸾疑惑，“阿愿？”</P>

“一直伺候我的丫鬟，这次她也来了，她现在在哪？”</P>

青鸾这才想起来阿愿是谁，“陛下说姑娘不需要人伺候了，你说的那个小丫鬟应该去做庭院洒扫的活儿了。”</P>

祁嫣放下心来，这丫头没事就好。</P>

青鸾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临走前她将殿门关好，祁嫣隐约能听见她吩咐外面值守的暗卫盯紧各处。</P>

傍晚的时候，下人端上来一些简单的吃食，祁嫣没什么胃口，便让人撤掉了。</P>

她多少可以吃些，但是心底仿佛坠了一块沉沉的石头，一部分是她不喜欢这些锁链，另一部分是锚点留下来的情感。</P>

执行者虽然无法继承锚点的记忆，却会将那些感情一一接纳。</P>

这里是小公主祁嫣的寝宫，承载着许多美好的回忆，如今家没了，国灭了，独留她自己再次回到这里，物是人非，心中自然压抑。</P>

祁嫣就这么被困着，每日都会有下人来打扫清理，一日三餐面面俱到，丝毫没有克扣亏待。</P>

外面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P>

她独自被困在寝殿，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一困就是七天。</P>

萧听延那边始终没有消息，祁嫣渐渐浮躁起来。</P>

她只能安慰自己，兵马集结调派需要时间，萧听延想要谋反，直接起兵夺王宫是最好的办法。</P>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去行军的路上了，她要等等，再等等。</P>

萧听延早有反心，他已经被压迫到那般地步，再不反抗简直是蠢。</P>

入夜，寝殿大门被推开。</P>

祁嫣原本以为是下人按时来送晚膳，可对方进殿后便关了门，一步一步朝她走来。</P>

她这才抬眼看去，北堂殊穿着暗红色宽松长袍，领口袖口镶绣着黑金色滚边，腰间束着墨黑的宽边锦带，这般压抑的黑红色正如他的面庞一般，如绽放在甚远的曼陀罗，极致艳绝又可怖。</P>

北堂殊走到床旁，骨节分明的手勾起黑色锁链，他拽了拽，轻笑：“怎么样，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