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影院，大屏幕上正播放着电影最后的彩蛋，男女主拥抱在一起，互诉心意。</P>

“太令人感动了。”</P>

清冽的男声响在耳畔，祁嫣缓缓转过头，昏暗的影院里，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短发少年，他看着屏幕，一边笑一边哭：“故事的最后，女主死了，可却是男主杀的，彩蛋里男主深情表白，一切都是他因为愧疚幻想的。”</P>

少年翘着二郎腿，连连摇头：“真可笑，不是吗？明明是他动的手啊，你说是吧，祁嫣？”</P>

他转过头，露出了完整的面庞。</P>

在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只有一只眼睛居于鼻梁上方的正中央，嘴巴是鲜艳如雪的红。</P>

祁嫣被这强烈的画面冲击得心脏怦怦跳，她艰涩开口：“审判局。”</P>

少年点点头，“一回生，二回熟，你现在没有陷入幻境很厉害，不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懒得编织谎言了。”</P>

祁嫣摸了摸脖子，在这里，这里果然是意识空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P>

她瞬间明白了它的用意：“你想拖住我的意识，让我永远无法醒过来，直到治疗失败，我彻底死亡，对吗？”</P>

“你说呢？”少年伸出腿，将脚搭在前面的椅背上，“看在你曾为我做事的份上，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已经是我的仁慈了。”</P>

祁嫣起身，试图在影院中寻找出口。</P>

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所有的空间只有影院，巨大的场地除了他们之外并无旁人，这一次它似乎连编造一些假人都不愿意。</P>

“别白费力气了，上次是我没想到你能察觉到这里是假的空间，本以为能把你困死，谁知还是被你挣脱了，这次不同了。”</P>

它抬起手，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骄傲地说：“这是你意识中的牢笼，你走不出去的，因为钥匙在我这里。”</P>

祁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手部开始变淡，一旦消失，意味着意识死亡，肉体死亡，她的人生走到了终点。</P>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向它，“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为了局里办事，你为什么处心积虑地要杀死我？”</P>

“一心一意？”它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摸索隐藏规则。”</P>

她厉声指责：“所有规则都应该摆在台面上，而不是放出来一半藏起来一半，这并不公平！”</P>

“公平？如果真论公平的话，你们应该都去死！是我把你们这群烂货从垃圾堆里捡出来起死回生的！”</P>

少年的声音猛然拔高，那赤红的眼睛瞪大了数倍，眼珠死死盯着祁嫣。</P>

祁嫣并不势弱，反而更近一步：“然后呢？只审判最大的恶，不顾最小的恶，目标的犯错无法容忍，其他人的错误要宽容以待，凭什么？”</P>

“就！凭！我！是！审！判！局！！”</P>

祁嫣大笑，“你放屁。”</P>

少年脸色惨白，他突然冷静下来，警惕地瞪着她：“你知道些什么了？”</P>

那只血红的瞳孔打量着她几乎透明的身体，忽而松了口气：“无所谓了，反正你快死了，你出不去这里，没人知道那些秘密。”</P>

“是吗？”祁嫣嘴角勾起，呼唤着：“d77，出来。”</P>

它嗤笑，“我在你的意识空间里，自然切断了d77，它没有资格跟你联络。”</P>

祁嫣笑容更大，声音温柔：“你拦得住d77，但你拦不住‘秩序’。”</P>

它目光惊恐。</P>

秩序二字，没有人比他更熟悉。</P>

属于d77的球体冒出金色的光，那条与祁嫣意识相连的星河发出耀眼的光芒，更加璀璨夺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