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惊讶，穿着拖鞋走出休息室，看见了宗渊。</P>

实验空间里所有的仪器摆放得井井有条，各种瓶瓶罐罐上打着标签，有些是机印，有些是手写，那字体飞扬并不工整，却飘逸潇洒，很是悦目。</P>

她只能看到宗渊的背影，他换上了新的白大褂，双手戴着防酸碱手套，修长的食指拨开载玻片盒，摆弄着某只海洋动物的切片。</P>

“宗渊。”</P>

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继续专心研究，他放下载玻片盒后去操控一旁的仪器，动作娴熟利落。</P>

但祁嫣知道他听见了，他只是懒得搭理她。</P>

她倒是习惯了，自顾自地说：“谢谢。”</P>

男人动作一顿。</P>

这次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对我道谢？”</P>

“嗯，谢谢拖鞋，谢谢你的被子。”</P>

他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她：“认清现状，你是实验品。”</P>

“我认清了啊。”她慢慢悠悠走过去：“我现在是基地的通缉犯，能逃到哪去？我的现状就是听你的话，讨好你，让自己少受点苦。”</P>

“不用。”宗渊收回目光，继续调整仪器。</P>

一只小白鼠，哪怕是条件最好的那个，再怎么讨好也逃脱不了被实验的命运。</P>

实验空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仪器的运转声和玻璃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脆响。</P>

祁嫣搬来一把仪器，无聊地趴在一旁的台子，脑袋枕在胳膊上偏头看他。</P>

所以他到底想要什么呢？除了创造新物种之外，他还想要什么。</P>

那张纸意味着什么？世界人口骤降，他要人口做实验也没有意义啊，人类又不是韭菜，割完一茬长一茬。</P>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打哈欠，宗渊做的事实在太无聊了，更何况她看不懂，当他开始当着她的面着手在纸上记录的时候，那张纸瞬间变成了催眠符，她看着那些整齐排列的数据就犯困。</P>

她转移注意力，视线打量别的地方。</P>

其中一个挂起的白板吸引了她的注意。</P>

白板上用黑色马克笔上画了两个圈，两个圈一左一右，互不干扰，双圈之下是交错纵横的公式演算。</P>

有些公式她居然觉得眼熟，好像在他之前拿着的那张纸上看到过，她虽然不认识，但记图的记忆能力还可以。</P>

“这些是什么？”她指了指白板。</P>

宗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演算。”</P>

祁嫣：“……我指的是内容。”</P>

宗渊回头继续做他的记录，无视了她的问题。</P>

祁嫣深呼吸，要不是宗渊手里掌握着防护罩技术，他这种‘已读不回’的态度早被乱枪打死了。</P>

她耐着性子询问，“演算的内容是关于防护罩的吗？”</P>

宗渊没有理她，她干脆凑了过去，挨着他又问一遍：“白板上的演算是防……”</P>

“不是。”</P>

“这样啊。”她趴在仪器的旁边：“我一直很好奇，能阻挡海水又具有透氧和制氧功能的防护罩是怎么制作出来的。”</P>

宗渊皱紧眉头，他弯下腰在下方的柜子里抽出一袋档案袋，扔到她的手里。</P>

祁嫣慌忙接住，她绕开上面的棉线，打开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厚厚一摞A4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