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耗尽了万年的功夫，都想着要吞噬了神光，炼制成屠神者真正的力量。

却都失败了。

如今，这丫头却将神光吸收。

海皇几乎要发狂！

他在空间内扭动着身躯怒吼着。

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此刻远远望去，显得更加地狰狞与空洞。

正在他还在发狂时，他听到了月神的一声叹息。

“只是啊……”月神大人微叹，“我此生，还有一个遗憾……”

一声长叹，划破四方。

声到最后，却是欲言又止。

月轻尘朝着虚空恭敬地作揖行礼，似在祭拜。

片刻道：“您说的，可是您的两个孩子？”

月神大人一愣。

月轻尘道：“您的两个徒儿如今都已寻到，一个在九天，过得很好。只是另外一个……”

月神那道意识如今变得无比地急切。

“你认识他们？”

“另外一个，他在何处？”

“当年我为了抵御屠神者，不得已离开了他们。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

月神的声音，分明带着无尽的隐忍。

天地的气焰，也在这一刻，变得冷沉了下来。

这个精神世界，顿时似凝聚了九天寒冰。

月轻尘再低声轻叹：“另外一个，也会很好。月神大人您放心，他们都会很好很好的。”

满身还在绽放着道道光芒。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与认真。

伴随着她说话，周身的金光越发地浓郁了。

月神完全不怀疑月轻尘的话。

拥有神光之人……唯有心思更纯粹，才能将施展出更强大的神光。

月神看得出来，这丫头的心思，的确纯粹。

“好……”月神微叹。

许久之后，长空传来一声叹息。

“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愧对过苍生，没有愧对过天下，却唯独，亏欠了他们……”

“万年了，我的等候终于结束了，如今，我终于可以完完整整地，去见她了……”

“终于可以了……”

“丫头，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若你有机会，代我向那两个孩子道个歉。”

“来生，我会保护好他们。”

“告诉他们，我爱苍生，更爱他们。”

“可是，若无苍生安稳，又何来他们的安宁？”

半空之中，轻风阵阵。

那道叹息声逐渐地散去。

直至最后，彻底于长空消散无形。

而周边方才还在恣意生长着的花草，也在一点点地枯萎。

直至最后，这一方天地，幻化作了一片巨石嶙峋的不毛之地。

月轻尘知道，这是因为月神彻底地安心了，彻底地将留在此处的那抹牵挂撤走了……

她朝着长空，再认认真真地跪拜。

“月神大人，您，走好——”

“愿您与外婆，生生世世再能相会，再能相随。”

长空中的风，呼啸得更加凛冽了。

……

空间内的海皇，此番整个人都处于怔愣之间。

他记得……

当年云霄师尊告知过他，月神是为了自己的神位，才特地抛弃了他的娘亲跟他们。

云霄师尊告知他，神最是虚伪狡诈。

月神唯恐受到天罚，才会作出如此选择。

可是……

为何……

为何并非如此？

这一刻，空间内的云霄师尊完全愣住。

他的整个人如同被惊雷击中。

一时之间，他却是忘却了挣扎。

他的脑海之中，都回荡着方才月神的最后几个字……

“我爱苍生，更爱他们……”

月轻尘一道神识再落入了空间。

“海皇，看到了吗？方才，那便是你的父亲，月神。”

“他很伟大。”

“他跟你的娘亲，都为了这个天下苍生，当年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海皇大人，难道，你就真的想要一直成为他们仇敌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