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兰姨娘过来,石拓有此不耐地挑眉,侧头看着双至,“最近她们都经常来上房吗?”
双至知道他的她们是指谁,笑道,“媚姨娘可不曾来过。”
这个媚姨娘不像兰姨娘,兰姨娘最近殷勤的讨好,其实不过是想得到石拓的注意,想要借此机会上位,这种心理双至明白,但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想牺牲自己的爱情去成全别人的攀高心愿。
倒是这个媚姨娘有些让她意外,她以为石拓回来之后,媚姨娘定当想尽办法接近他,毕竟跟在石拓身边最久的女子是她,但她反而每日懒散地在自己屋里听曲唱曲,连上房也少来了,更别说费什么心机去接近石拓。
甚至,静太姨娘在表现出想拉拢她的时候,她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这样的媚姨娘,让双至迷惑,也生不出反感来,她究竟是真的对石拓那么不在乎,还是比双至想象的还要更深沉可怕呢?
石拓听到双至的话,只是淡淡点头,便回了内屋,先去洗澡了。
“夫人。”兰姨娘被带了进来,她双手端着托盘,上面有白瓷盅。
“嗯。”双至淡淡地应着,示意香芹去把她的白瓷盅接下。
“夫人,这是贱妾亲手煮的鱼汤,听闻有了身孕的女子要多喝鱼汤,所以贱妾……”兰姨娘一双含水似的眼不留痕迹在大厅上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失望的神色浮上了眼底。
双至浅笑,解开盖子,“兰姨娘有心了。”
淡淡的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的郑婆子眼角轻折,加深了那皱纹。
兰姨娘道,“贱妾只是想为夫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双至嘴边的笑容潋滟动人,“这鱼汤很香呢,是谁人教你煮的呢?”
兰姨娘道,“这是贱妾打听来的,听老一辈的说这是秘方,能让夫人您将来生个大胖娃子呢。”
双至目光内含,“兰姨娘对我倒是尽心,可是我吩咐你何事,你都愿意去做?”
兰姨娘有些惊喜,急忙答道,“夫人有何事尽管吩咐,贱妾必当赴汤蹈火。”
“那倒不必赴汤蹈火这么严重。”双至轻笑,挪了挪身子,寻了个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的姿势,“听说你以前是在静太姨娘屋里当差的,是么?”
兰姨娘微怔,不知为何问起这个,便道,“贱妾以前是静太姨娘身边的丫环,后来爷回来之后,静太姨娘便将贱妾许给了爷。”
说起石拓,兰姨娘颊边飞起红晕,她本是惧怕着石拓,根本不敢靠近他,但自从那天晚上在石家花园里,看到他那样温柔似水地对福双至微笑,细声细语地哄着她,然后又因为福双至一句话笑得那样飞扬快乐,她的心,忍不住便沉沦了。
她也只是一个正当年华的女子,心中对这种受呵护的宠爱也有向往,她每天夜里都会幻想自己躺在石拓那结实宽厚胸膛中温柔吟唱的幸福,她不敢奢望能取代福双至的位置,她只想得到和石拓温存厮磨,相守一生的机会。
他从不曾碰过她,不知道她其实也可以像福双至一样对他好,甚至,她会比福双至还要温柔,所以她想争取,想要石拓知道她的好。
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听了兰姨娘的话,又看到她那期待含羞的表情,双至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更是闲适懒散地笑着,随口问道,“这鱼汤的秘方也是从静太姨娘那儿问来的吧。”
兰姨娘微愣,夫人竟连这个也知道?仔细又一想,她在将军府除了静太姨娘那儿,似乎也没多少能说得上话的人,夫人猜得到也是正常的。
“兰姨娘,你对我的关心,我非常感动,既然你这么想为我做点事情,不知能不能托你一事呢?”双至柔笑问着,眼神真挚清澈。
兰姨娘心中暗喜,只要得到夫人的信任,她接近石拓的机会又怎么会怕没有呢,“夫人尽管吩咐。”
双至微笑,声音悠悠扬扬的,“听说在京兆附近有一座送子观音庙,很是灵验,我本是想亲自去祈愿求福,但如今我不方便动身前去,兰姨娘,可否请你为我去一趟呢?”
兰姨娘福身一礼,“夫人只管吩咐。”
双至看向郑婆子,“郑婆子,您觉得如何才能让菩萨晓得我的诚心呢?”
郑婆子想来不拘言笑的脸突然笑开,满是皱纹的脸如菊花一样绽放着,“斋戒净口,每日日出之时在菩萨前敬三炷香,然伏拜虔诚祈祷,默许所求心愿,昏晓诵经,每日抄写经书,以表心中诚意,如此,四个月之后,自然心愿所成。”
“四个月?”兰姨娘惊呼,不是几天的功夫吗?为何要那么久?
双至眼角弯起,笑得格外灿烂,“那么,接下来四个月,就麻烦兰姨娘了,那观音庙离将军府不近,你每日来回太累,不如就住在观音庙中。”
兰姨娘想要拒绝的话来到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她……明明是想借此机会接近石拓,却没想希望落空,还要到那什么观音庙斋戒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