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田野调查(1 / 2)

傅平安沐兰 骁骑校 1725 字 8个月前

傅平安熟读历史,玛窦的处境和历史上不少知名人物相似,比如幼年康熙,比如接班之后的张学良,康熙擒了鳌拜,少帅枪毙了常、杨二人,历史是可以借鉴的,但不能照抄,玛窦既不是康熙也不是张学良,他只是一个年少的君主立宪国家的虚君,没有民间威望,没有武装部队的支持,甚至连钱都不太多,他没有资本发动一场宫廷政变。

“陛下,您要造反么?”傅平安说,“开一枪容易,手指一动就搞定了,可是开完之后如何收场?”

玛窦也只是说气话而已,如果枪毙能解决问题,他早就把马科斯打死了,正如傅平安所说,如何善后才是大问题,马科斯是民选出来的首相,在军队的威信也很高,国王不经审判处决首相,国家会立刻陷入乱局,南方的邻国印尼一直对星马台虎视眈眈,有领土争议,说不定趁机北上,届时国家还能不能存在都是各问题。

“算了,我不能造自己的反,我只是气不过,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需要做一些自己的事情。”玛窦说。

“没错,你需要做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未必非得顶着国王的名义,你可以做一个金融家,做一个企业家,甚至做一个教授,一个医生,这都可以做出成绩来,君主立宪制下的国王就是个吉祥物,你确实不需要治国。”傅平安说到这里,看到玛窦要变脸,话锋又是一转。

“国家贫弱,身为国王当然着急,想改变这种现状,却又被制度掣肘,我非常理解,也非常愿意帮助你,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情,陛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给你一份报告。”

沐兰惊讶道:“你要在这儿再住一个月?”

现在暑假,傅平安可以再住一个月没问题,但沐兰还有工作,没法舍命陪君子,至于潘晓阳,本来还做着当王后的幻梦呢,刚才的一幕让她回过味来,这里似乎并不安全,是去是留,她举棋不定。

她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承诺回去就打钱,后顾之忧没了,但是留下来有没有意义,她也不敢保证,玛窦的恶趣味是扮屌丝舔狗,一旦揭破就不好玩了,这么天来潘晓阳卖弄风骚投怀送抱,玛窦却不解风情,她再傻也能品出味来。

“我还要返校。”萨致远说,看得出他非常想留下,但军校严格的纪律让他必须回去。

最终商议结果是傅平安留下,其他三人乘坐国王专机飞往沙巴,从沙巴转机回国,所谓的国王专机并不是想象中的湾流,而是一架美军退役的C130运输机改装的客机,螺旋桨军用运输机可靠性高,对机场跑道的要求也低,最适合用于海岛之间的通勤。

飞机腾空而去,傅平安却没有孤独感,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古人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句话放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并没有回到王宫,而是一个人背着行囊在星马台城街头游荡,不需要陪同,也不需要护卫,独自一人才能感受到这个国家,这座城市的真面貌。

星马台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十八世纪的城堡和炮台依旧耸立在海边,马路上的汽车品牌繁杂,左右舵都有,二战之前,星马台行车靠左,二战后一切跟美国规矩走,改成行车靠右,但是执行的不严格,加之进口车辆中大多数是日本二手车,所以形成了这种局面。

看街上的车辆就能知道一个国家的经济水平,星马台街上鲜有豪车,旧款二手车和摩托车居多,后者又以中国品牌为主,且被改装成三轮客运车辆,的哥在车马上挂一个饮料瓶改装的投币罐,乘车只需十元,热带国家纸币容易潮湿腐败,所以小额支付都是用硬币,叮铃咣当的钱罐子挂车把,车上坐着一堆人,成了星马台的一个标志性特色。

星马台的通讯行业极差,手机2G信号覆盖率仅限于城区,且信号塔稀少,拿着手机到处找信号的情况比比皆是,网络宽带资费昂贵,是由一家澳洲公司运营的,令人惊奇的是,网吧是街头最常见的第三产业,仅次于咖啡馆,星马台人民热爱咖啡,一日三餐少不了咖啡,同时咖啡馆也是小饭店,经营简餐,是星马台人民的生活方式之一。

街上会有警察和宪兵巡逻,两者职责不同,警察负责星马台城的治安和交通,而宪兵的职能类似法国宪兵,并不仅仅是军事警察,而是肩负武装警察的职责,警察穿浅蓝色制服,宪兵穿草绿色军装,武器装备老旧,以美援二手货为主,制服紧身,皮鞋锃亮,但风气不好,警察看到违章会进行索贿,给三瓜俩枣就能打发,光傅平安亲眼看到的就有几起。

最终傅平安住进一家小旅馆,玛窦给他了一笔钱,十万星马台元足够不用打工就能维持一个月生活,而且质量很高,这些钞票上印着玛窦一世的肖像,这位身着戎装的爷叔是玛窦的祖父,一位传奇人物。

晚上,傅平安去咖啡馆吃饭,去网吧上网,星马台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受过初等教育的人就能说英语,看简单的标牌文字,但是单词量匮乏,且夹杂着大量当地土语,马来语才是真正的全民语言,傅平安在网吧结识了一个叫加西亚的男青年,是当地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星马台人口不多,连一所大学都没有,想接受高等教育只能留学,加西亚是在马来西亚上的大学,回家后开了一所网吧。

加西亚很愿意和这位来自中国的旅行者聊天,傅平安问他为什么不考公务员,进入政府为民造福,加西亚鄙夷的一笑:“政府官员并不是通过考试录用,而是世袭制,那是一滩污水,我不愿意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