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迷如雾。
淦嗔再回来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他背了个硕大的黑色旅行袋,一进门就随手扔在了茶几桌上,然后转身去冰箱里找冷饮。
傅晏也整夜未睡,此刻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淦嗔的一系列举动,轻微欠起身,动手扯开了旅行袋的拉链,一摞摞的粉色钞票,瞬时跃入眼帘,在这个暗色的房中,尤为突兀。
“抢劫去了?”傅晏低沉的声线而启,略带丝丝的质疑。
淦嗔咕咚咕咚灌了自己大半听啤酒,才转眸冷笑的扫了他一眼,“嗯,刚把帝家抢了。”
傅晏身形重新靠回沙发,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淦嗔端着剩余的半听啤酒,迈步绕到了他旁侧落座,修长的双腿交叠,也疲倦的打了个哈欠,“还真别说,他虽然不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但给钱这方面,倒是挺积极。”
傅晏闻声才慢条斯理的睁开了一丝眼缝,几分不耐,几分不满,“你不怕那边顺藤摸瓜找到这里了?”
淦嗔毫不掩饰的嗤笑了声,“没听说过灯下黑吗?”
在那场绑架和爆炸过后,沈念的一具尸体,就在整个A市引起了惊涛骇浪,帝洛盛顾,几大家族全在这场影响风波之中,令他们任何人也想不到,此时的顾念,不仅还活着,而且还与他在一起。
傅晏近乎无奈的闭了闭眼睛,“那这里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你带这那个女人,赶快走!”
“嗯,天亮就走,车票我都买完了。”淦嗔早做好了准备,这里已经住的时间不短了,再留下去,难免会节外生枝。
但转瞬,他又将喝光的听装啤酒捏扁扔进了垃圾桶,随之说,“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等傅晏说任何,他继续又道,“眼看着这么一位病患,还未彻底康复,你也忍心?万一你说这途中,她要是磕了碰了,或者再出什么……”
淦嗔故意没说下去,饶有意味的目光堆满笑意的看着对方,“这符合傅大医生的个人准则吗?”
傅晏冷冷的抬手就推开了淦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同时站起了身绕过他,嘴里只说,“忘了吗?我早就不是医生了!”
淦嗔轻微的点了点头,侧颜看着走回房间的男人,又补充了句,“所以,真不走?”
傅晏无奈的深吸了口气,加重了字音,“收拾行李!”
淦嗔笑了笑,他是在幼年时,无意偶然情况下结识的傅晏,因为差了七八岁,外加傅晏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之感,所以他总是喜欢调侃的叫他大叔。
但不得不说,傅晏确实是医术精湛又高超,但因为很多原因,却无法称呼他为医生。
也算是命运坎坷又弄人吧。
时间一闪而逝,早上七点左右时,淦嗔就差不多收拾好了,傅晏也开了车在楼下等待,副驾驶放置了个婴儿座椅,小小的宝宝正躺在里面酣眠着。
而楼上,淦嗔推门进了房间,便开始一言不发的替顾念收拾,并将她拉拽起来,给她穿上了外套,并戴上了个帽子。
对于他的举动,顾念大概能猜到是为何,所以在男人试图准备抱起她放入轮椅下楼时,她便开始了抗拒和挣扎。
淦嗔有些无措的停下了动作,一双黑眸没什么好气的看着她,“又想干什么?再闹,可就别怪我了!”
他说着,也起身拿出了早已准备的镇定剂,就知道她可能会不配合,没想到还真如此。
顾念心下悚然,急忙道,“我可以和你走,但……最起码让我联系下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