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在旁替他们拿着包包和外套,同时也说,“还有一位傅先生,也等您好久了。”
顾念蓦然身形一僵,傅博年竟然来了?
短暂的讶异消退而去,她深吸了口气,重新直起身,让保姆领着孩子们去餐厅吃东西,而随后,她才将复杂的目光落向了客厅中的两位男人。
帝长川照旧还是坐在轮椅里,一双狭长的凤眸幽深,望向她时,几分柔和,几分清隽。
似那宛若深潭的眼眸中,真的恍若有一丝的深情藏匿,却被顾念全数忽略不计,她只是视线全数睇向了傅博年,轻唤了句,“傅总。”
“顾小姐。”傅博年从沙发上缓缓起身,也礼貌的道了句,却下意识又改了口,“抱歉,应该称呼为顾总,或者顾院长。”
‘顾总’这个称呼,一直以来都是对于顾涵东的,很多时候,他们见到顾念时,第一直观印象,还是习惯性的叫她一声顾小姐。
顾念并不在乎这些,只是柔柔淡笑,“有事?”
“嗯,方便可以单独谈谈吗?”傅博年说着,也迈步到了她近旁,轻微侧身,满载深意的目光也看了看后方的帝长川。
顾念知道他要谈的是什么事,便伸手朝着楼上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而都不等她再说什么,帝长川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妨碍,忙道了句,“你们聊。”随后就操控轮椅去了餐厅。
如此一来,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顾念便也没再提议上楼,只迈步坐去了沙发,并给傅博年倒了杯热茶。
傅博年重新落座,开口的话语,却切入了重点,“首先我要对你表达一下谢意,谢谢你将五年前发生的真相,告诉我。”
他其实早就想单独找顾念谈谈了,但婚礼风波后,五年前的绑架案重提,沈家落网,一系列的后续事情,着实让他忙的无暇分身,这才耽搁了数天。
顾念端着热茶,低眸轻轻吹着,似是对他说的这些,并不感冒,也不想回应。
傅博年望着她,目光深沉,继续道,“也谢谢你替沈念所做的一切,更谢谢你搅乱了这场荒谬的婚礼。”
“我差点就娶了那个冒名顶替,还间接害死了我爱人的凶手,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
顾念喝了两口热茶,放下了茶杯,才有了开口的趋势,“只是这样?没有别的了吗?”
傅博年犹豫了下,“有,我想问一句,对于这些你早已知情,为何不在一年前,沈念姐姐顶替她身份重新来到我身边时揭穿呢?”
顾念看着他,清澈好看的美眸慢慢浅眯,“你是想说,我早在一年前,也就是‘沈念’回来那一刻,就该将这一切告诉你吗?”
傅博年轻愣,接连忙道,“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任何资格这么做,只是想问一句而已。”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身形向后,靠着沙发背,还随手拿起了抱枕,在手中把玩抚摸着,“傅总,如果我一年前这样做的话,你还会有现在的这份愧疚,难受,自责的恨不得想要自杀谢罪,陪爱人下黄泉的心吗?”
短暂的时间交流,顾念就看出了傅博年的脸色极其难看,那不是怒意阴沉,也不是疲倦憔悴,而是一种精神濒临崩溃,过劳过度的病态之感,像垂死之人一般,就连眼神,都那样空洞,毫无光泽。
傅博年闻言蓦然僵住,有些失神的一阵恍惚,好半晌,都硬生生的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