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是看了一眼,就像是缠了罪孽一般,反复的与我纠结,我知道了,我这是以前生活的太好了,突然闯入一个恶狠狠的魔障,不让我安心!”
迅哥儿一面喝着茶,一面眼神迷蒙,一面平淡的说着,众人也听的仔细,却也为汤皖感到担心,迅哥儿看向汤皖问道:
“皖之,你可知我后来是如何克服的?”
汤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从心里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过是需要点时间缓一缓就好,自认为道:
“过几天就会好的。”
迅哥儿倒是没反驳,也没有回复,反而是继续讲起了自己的事情,认真道:
“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便需要多看一些当面死人,就能克服了心里的障碍。”
“然后,我就专门去菜市口等死人,那边上有卖小吃的摊位,也便宜,混久了,摊位老板就偷摸告诉我,死人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要么认识里面有关系的人,要么暗地里送些钱,他们就告诉你一个确切的日子,而我在摊位上已经白等了好几天。”
迅哥儿不紧不慢的说着这里面的个中情节,喝了口茶后继续说道:
“犯人要被杀头的时候,浑身被绳子绑的死死的,跪在地上,背后插个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犯的什么罪,再由一个人大声昭示这个人犯的罪过。”
“每当菜市口要死人的时候,总会围着一大群老百姓去看热闹,刽子手的大刀一挥,人头落地,血流不止。看热闹的人中间总有几个人,立刻端着碗凑上前去,接着热乎乎的血液,边上的一众人还劝他们,趁着血还是热的,赶紧蘸馒头,回家烘干,给病人服用,据说能治痨病。”
“那些个拿人血蘸馒头,回家治病的,我刚巧认识其中一个,吃了带血的馒头,也没见着有什么药效,不到半年就真成了野地上的一个馒头。”
“我遍观这古往今来,人血馒头当药引,还真有记录的,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个谁去质疑的。现在外面的物价飞涨,道理岂不是一样的?”
迅哥儿的一番话,让汤皖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矫情,人家义士一面高喊“讨袁檄文”,一面慷慨赴死都不怕,自己不过是沾了点别人的血,还算个什么屁事。
长舒一口气,精神也焕然一新,感谢道:
“感谢豫才开导!我现在倒觉得我的脸上能沾了血,是我的荣幸呢。”
说完就去房里取了衣服,便去洗澡,刚洗完就迫不及待的拿起迅哥儿今日所写的稿子读了起来,等看完了稿子,又哀怨道:
“明知看你写的东西,心里会变得难受,但就是忍不住想看,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病?”
钱玄无情的嘲讽道:
“你这不是病,你这是矫情,赶紧吃饭,晚上继续干活。”
.........
首都的夜晚本来都是千变一律的,今夜似乎因为某人的缘故,连灯火都少了很多,而东交民巷的这座小院,却依旧灯火辉煌,房内的几人正在熟练地相互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