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汤皖打着呵欠,推开了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冰雪大世界,远处的屋顶闪耀着白光。
汤皖不禁把双手伸进了寒冷里,耸了耸肩膀,忘我的走进了院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嘎吱”声,循着声音,渐渐的低下了头。
“呀!”汤皖发出惊呼,一个没注意,踩进了雪里,拖鞋里全是雪,赶紧叉着腿,弓着腰,就往后退。
“大牛,你怎么关就只扫你门前的雪,不扫我门前的呀!”汤皖朝着冒着炊烟的厨房喊道,顺便还在踱着脚。
“嘿嘿....”大牛闻声走出来,看着先生的样子,憨憨笑道。
“别光站着笑了,赶紧扫一下,不然没法出门了!”汤皖朝下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哦!”大牛提着一把扫帚,就开始清理雪,弯着腰,憨笑着说道:“先生,俺其实是怕吵着你睡觉,就想着等你起来再扫!”
“知道了!”汤皖随口答道,待大牛清理出一条路,从两边膝盖高的雪中间路过,走入院中,呼吸着清晨的空气。
眼睛余光中,看到了墙角堆着不少的稻草和木杆子,便指着问大牛:“那些干什么的?”
“哦!俺估计这雪还得下,就想着再搭一个草棚子。”大牛道。
“那你把之前那个拆了干啥?”汤皖不解道。
回答汤皖的只是大牛傻傻的笑声,和摸着脑袋的手,大概是大牛就没有想到,草棚子除了夏天可以遮挡炎炎夏日,也可以在冬天阻挡皑皑白雪。
洗漱完毕,飞快的吃完了早餐,汤皖就去给大牛搭手,两人在院里中,搭起了草棚子。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草棚子已经搭好了,若是从高空中看下去,整片大地一片的白,唯有中间的一抹黄色异常的醒目。
在这抹黄色的下面,汤皖正躺在躺椅上歇息着,边上摆着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摆放着一个黑色茶壶,正烧着茶水。
天上的云彩淡了不少,背后透着亮光,原以为今天不会下雪了,却不料在下午的时候,天上的云又开始变得厚实了,不久之后就又飘起了雪,簌簌的往下落。
汤皖就坐下草棚子下面,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满是文言文的书,嗤笑着,却是怎么也看不明白,全当是附庸风雅了。
忽然的,汤皖定住了,脑中想起了什么,朝着大牛就喊道:“去和湘虎说一声,让他晚上来吃饭,就说我有事情要与他说。”
“好嘞!”大牛答道,刚好手里又没有事情,撑着一把伞,就脚下生烟似的溜出了门,后面还有汤皖担心的声音在追赶。
“你慢点,又不是赛跑。”
而大牛的回答却是一片身影闪过,至大门边消失不见。
“诶.....”汤皖笑了笑,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声,也就虽大牛去吧。
人类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一旦想到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便会顺着这条轨迹一直想下去。
汤皖放下了手里看不懂的书,轻轻端过一杯茶来,抿了一口后,眼里浮现的全是她独自一人走过的路。
湘灵当初走的那么突然,却是让汤皖感到深深的自责与后怕,如果在异国他乡出了什么意外,那可真是要后悔一辈子。
抛开其他不谈,就单是从朋友的角度,那也是一种莫大的悲伤,谁也无法直视一个花季女孩的消失。
不过,还好,最终还是安全的回来了,回来就好啊,汤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也是打定了注意,等见到了湘灵,一定要好好的教育教育。
那么此时,湘灵会是在哪儿呢,在沪市?在去金陵的路上?在津浦线上?还是已经到了首都了?
不过,无论她在哪里,她都是已经在华夏的土地上了,如此便好了,汤皖安心的想到。
草棚子外面,正落着白雪,散落在院里,落在了脚边,汤皖又拿起了看不懂的书,边喝着茶,边继续附庸风雅着......
“砰砰!!”
过了一会儿,大门上忽然传来了两声不大不小的敲门声,打断了汤皖的思绪,于是,撑着躺椅边缘,坐起身子,走向了大门。
这般敲门声,肯定不是钱玄,也定不是菊长,更不可能是大牛,走向大门的路上,汤皖的心里闪过无数个名字,却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