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言论在当时的清廷看来,简直无法忍受,大逆不道,于是下令两江总督督办,办案人员为俞明正,为后补道员,即刻缉拿这几个人。
孑民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这个小道消息,事先通知了小伙伴们,准备开溜,先避开这个风头再说,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回来接着干大事。
哪知太炎先生就是不走,硬气的很,当即说道:“劳资之前被抓了七次,这回不过第八次而已,你们走吧,劳资不走了,干大事的,哪能不流血,前有复生先生,后有我章炳麟,以启世人。”
见劝不动,孑民先生和章士钊先生只好先溜走了,准备蛰伏起来,以后接着干大事。
吴稚辉在太炎先生被抓的前一晚来爱国学社收拾东西,刚好吵醒了睡觉的太炎先生,吴稚辉就问道:“你真不走?”
太炎先生翻个身,摇摇手,不屑道:“小事而已,你走吧!”
第二天一大早,太炎先生去街上买了早餐,把大门打开,从容的在爱国学社里吃早餐,见到俞明正带人来抓,于是擦擦嘴,蔑视道:
“早就等着了,来抓吧!”
其实与太炎先生说好一起慷慨就义的还有邹容先生,然而此时的邹容先生年岁尚小,事了临头,思绪混乱之下从后门溜走了。
被请去喝茶的太炎先生,后来写了一封信给邹容,意思是,说好的一起进去喝茶享受,结果半道你先溜了,独留我一个人喝茶享受,岂不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解邹容不要害怕,来与我一起喝茶享受,这便是有名的“驰书劝之”。
要说邹容先生也是头铁,年轻气盛,收到信件的第二天,就自行投案,进去与太炎先生一起喝茶享受。
本来,这件事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是就义警示世人,还是选择暂时蛰伏,以后接着干,都无可厚非。
坏就坏在,俞明正来抓人之前,曾私下里与吴稚辉会过面,为什么要会面呢?乃是因为俞明正是吴稚辉至交好友俞大纯的父亲。
俞明正郑重告诫威胁吴稚辉,意思是你们的事情犯了,上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即刻请你们这几个人进去喝茶享受,去下面的河边旅游。
说着还掏出了一份喝茶名单,上面清楚的列举了孑民先生,章士钊先生,太炎先生,邹容先生和吴稚辉。
然后又说道:现在念在你跟我儿子有交情的份上,如实供出你们干大事的过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走。
意识到事情严重的吴稚辉,当场就反水,指着太炎先生和邹容先生的名字就说道:
“文章都是他们俩写的,是主犯,跟我们其他人没关系!”
要说这件事到了太炎先生和邹容先生被请进去喝茶享受,也就算到此告一段落了。
哪知吴稚辉在后面探监的时候,当着太炎先生和邹容先生的面,把这件事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意思是,实在对不起,事情搞得太大了,只能把你们俩个推出去顶锅,不然我们其他人也要陪你们喝茶享受。
太炎先生因此在里面喝茶享受了快3年,邹容先生运气不好,生病,下去旅游了。
人一出来后,脾气火爆的太炎先生就立刻写文章,喷吴稚辉,把事情的全部过程写出来,发表早报纸上。
而此时的吴稚辉还在珐国,看到文章后气炸了,心想你章炳麟怎么回事,当时情况紧急,只能断尾求生,何况还当面向你解释了。
于是,吴稚辉也开始写文章,反驳太炎先生,俩人在报纸上互喷,新账旧账,陈芝麻烂谷子,孰是孰非也不知,最后开始人身攻击,问候亲人祖宗。
此事,在当时引起了舆论的一片哗然,然而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再加上唯一的目击证人邹容先生下去旅游了,也就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的内幕,仲浦先生是知道实情的,乃是通过孑民先生知晓的,因此对吴稚辉此人印象很差,对遐延和遐乔很是担心。
白沙先生和孟邹听完后,都陷入了沉思中,起先不知道内情的他们觉得吴稚辉此人风评还行,没想到光鲜亮丽之下,竟然是这样的人,一时担心起来。
“仲浦,要不让俩孩子随你去首都吧,也放心点!”孟邹建议道。
“遐延还好一点,特别是遐乔,才十五岁,我还听闻吴稚辉在搞无正府主义,怕是要影响这俩孩子。”白沙先生一脸担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