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的夜比京市长。</P>
一夜一夜,把人的回忆拉伸扭曲,褪去那层束缚,贪婪与渴望在疯狂滋长。</P>
乔珍珍觉得她长成了另一个讨厌鬼。</P>
翌日天不亮,凌晨四点半,乔珍珍起大早去军区大院等乔珍美和乔珍妍。</P>
因为时间太早,马家只让马未昭来送乔家姐妹俩。</P>
到了西宁火车站。</P>
时间才到五点半,离火车到站的六点还有半小时。</P>
像站台上其他送行场面,乔家三姐妹这会儿应该哭得眼泪横流,却因为心照不宣的矛盾,谁都没说话。</P>
马未昭长得浓眉大眼,笑起来有些憨厚,穿一身绿军装,站在那没少招人瞧,招人看的原因有可能是他拎着的两桶十斤装青稞酒,又或者是背着的一大袋西宁羊毛。</P>
他很少跟女同志说话,干站着你看她一眼,他看你一眼,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客套话。</P>
“东西沉手,一会我给你们提上火车放好,下车要是不方便,可以请列车员帮忙拿一下。”</P>
“麻烦你了,马堂哥。”乔珍美喊得更客套,乔珍妍听得噗哧一笑,觉得马家两个儿子正直地有些傻里傻气。</P>
“你把背上的羊毛袋放地上,一直背着不嫌重?”</P>
马未昭被她笑得不自在,避开视线说,“没事,就当是晨练,我平时晨练也习惯性负重跑步。”</P>
“随你便,别一会送我们上火车,又把羊毛背回去。”羊毛装了近二十斤,压在半人高的长袋子里,一直背在背上,也不怕肩膀痛。</P>
乔珍妍拿胳膊撞了下乔珍美,眼神示意她看大傻子。</P>
“不会,我记性没那么差。”马未昭转头看她一眼,觉得她嘴皮子厉害。</P>
“谁知道你记性好不好?万一是你诚心不想送,说句忘了,不就背回去了?”</P>
……</P>
说话间,天色放亮,站台亮着的照明灯一盏盏熄灭。</P>
乔珍珍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间,不远处响起火车进站声,“哐当哐当——”</P>
“嘟——嘟——”</P>
“姐,珍妍姐,路上注意安全,睡觉换着睡,留神一些小偷小摸。”</P>
想着马上要走,这一别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再见,乔珍美轻点下巴,算作应她的话。</P>
也不为是原谅谁,只是一个家里过日子,总要有人低头,总会有人受委屈。</P>
预料中的结果,乔珍妍拿起脚边行李,准备跟人挤火车,瞥了眼又要当软骨头的乔珍美,有心以姐姐的身份帮她教育乔珍珍,“你不要再搞那些乌漆糟八,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也千万不要把人当傻子。”</P>
“我们不说,不是看不出,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嫌丢脸,你想要什么就堂堂正正地去争取,别净搞蝇营狗苟那一套。”</P>
“小虞有出息,是家里家外的骄傲和榜样,你呢,不指望你有多大本事,但求别在外面丢了乔家脸面,说出去都是乔家不会教育人,养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