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想忽略,想回避,她总是能在一堆女人里面扎人眼。</P>
“哎呀——”</P>
“怎么把水弄撒了?”</P>
妞妞碰翻了茶杯和茶壶,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茶几边,眼瞅着要往下滚眼泪,在另一桌陪方夫人的陆玉珠赶忙对大女儿说。</P>
“你快带妞妞去换身干净衣服,哄着别哭出声。”</P>
老爷子过大寿,最忌讳谁哭哭啼啼。</P>
来的亲戚都没带小孩子,只有沈明娟这个本家大姑姐带了妞妞。</P>
沈明娟收回视线,看向犯错的小女儿,“让你别乱动,别乱动,一个不注意就调皮。”</P>
缩在茶几边的妞妞意识到做错事,伸出小手拿打翻的茶杯,努力想让往下淌的茶水接到杯子里。</P>
不到两岁的孩子,小小的手,短短的胳膊,怎么努力都做不好,反而把两只衣袖弄得湿哒哒。</P>
沈明娟气得拔高嗓门,“让你别乱动!”</P>
这一声吼,彻底把妞妞吓坏,她双手捧着茶杯一动不敢动,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因为害怕,只能瘪着嘴巴小声呜咽。</P>
“呜呜…”</P>
“不许哭!给我收回去!”</P>
沈明娟平时不带孩子,对于孩子一惯都是下命令式教育,亲戚们不好多嘴,更不好揽事,目光纷纷从沈明娟身上,游移到虞晚身上,又从虞晚身上,转回还在哭的妞妞身上。</P>
“我让你别哭。”</P>
沈明娟一把扯过女儿衣领,夺走妞妞手里的茶杯,入手的湿粘,薄袄背心前襟湿了大半,里面穿的毛衣也湿了不少。</P>
王妈跟文慧嫂在处理酒席后续,不在这边照顾,茶几上打翻的茶水没人收拾,虞晚起身去了屋外,叫来勤务兵收拾打扫。</P>
沙发上的沈明娟,一边脱女儿的湿衣服,一边呵斥她,“让你别哭,赶紧给我把眼泪收回去。”</P>
妞妞害怕被妈妈骂,瑟缩着身子呜咽,哭着哭着鼻涕也流了出来,一吸一收,一吸一收,看着可怜又滑稽。</P>
陆玉珠担心坏了寿宴,叫住沈明娟,“行了行了,脱了衣服容易着凉,带没带换洗衣服?带了给妞妞换一身。”</P>
沈明娟平时从不带孩子,哪里想得到带什么衣服。</P>
妞妞脱得只剩一件薄里衣,偎在妈妈怀里,想哭又不敢大哭,偶尔抬头,瞥见妈妈拉着脸,更是害怕得打哆嗦。</P>
大姑姐的沉默,表示没带多余衣服,外甥女的瑟缩,让虞晚在一众来来回回的目光里,不想揽事也要说场面话。</P>
“大姐,我去楼上拿两件小孩子衣服,合不合适都先将就给妞妞穿。”</P>
“那就麻烦弟妹了。”</P>
虞晚起身往外走,还没到门边,又听到大姑姐的训斥声。</P>
“怎么还尿了?不是给你说过,要撒尿之前先喊人吗?”</P>
“多大人了还尿裤子?教了多少次也不长记性。”</P>
沈明娟摸到女儿的裤子,火气噌噌地往外冒。</P>
因为妞妞尿了裤子,要洗屁股换裤子,虞晚只好带着沈明娟和外甥女一起去楼上,到了门口,她笑着逗了下被拎着的外甥女,“妞妞别哭啊,弟弟在屋里睡觉,我们不要吵醒他。”</P>
“好。”</P>
妞妞乖巧点头,脸上哭过的泪痕还没揩干净,也清楚不能再哭。</P>
再哭会被妈妈骂,也会被人讨厌。</P>
老爷子的特殊病房,沈明娟去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进隔壁房间。</P>
推开门,先入眼的是各式各样的贺寿礼,绕过礼物堆是包了边角的核桃木五斗柜,五斗柜另一面是背靠着的长沙发,沙发上摆了许多色彩鲜艳的小车玩具。</P>
原本中间该放茶几,却只铺了羊毛地毯,地毯上还有几本小孩子乱丢的绘本书。</P>
两扇对着的双开门窗户外,大片海棠花开得粉白粉白,更远处是老爷子屋内能看见的湖景和常青松柏。</P>
“大姐,我进去拿干净衣服,你看着点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