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天气好，带虫虫出去晒晒太阳，看情况半下午要起风下雨，你生炭盆烤尿布的时候注意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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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几天雨的花园，树木苍翠欲滴，花卉零落四散，有的依然在枝头傲立，有的落在树下与泥泞为伍。</P>
石径两边爬出青苔，轻轻踩上一脚，能压出藏在石径缝隙下的雨水。</P>
虞晚提溜着虫虫踩石径，他的小脚总是不听话，也不受人指挥，一会要岔开腿踩水洼，要故意踩青苔，一会又要踮着脚踩地上的玉兰花。</P>
踩得高兴，咿呀笑不停，“噢噢…啊啊…”</P>
“好了好了，轻点跺脚，烫伤处不痛了吗？踩得那么使劲，一会儿别又哭着嚷嚷叫。”</P>
虞晚穿的是灰色直筒裤，被小家伙踩溅起来的泥水，脏了一半裤腿。</P>
虫虫玩得开心，双脚来回跺踩蹬踢，弄脏了裤子衣服反而更加高兴。</P>
张姐有意落后好几步，生怕挨近了溅一身脏污泥水。</P>
“小调皮，前几天换洗下来的衣服都还没晒干，等会回去还要换一身。”</P>
寂静花园，多了小孩子的嬉笑声。</P>
凉亭里下棋的爷孙俩，不约而同地朝笑声方向睇去视线，沈明扬落下一枚白子说，“好像是虫虫。”</P>
沈老爷子朝身侧勤务兵挥了下手，“去看看。”</P>
虫虫嘻嘻闹闹一路，不仅惊扰到了沈老爷子，也引起花园里其他人注意。</P>
魏云凡不清楚远处抱孩子的女同志身份，却也明白她来头不小。</P>
两人虽碰见过好几次，但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P>
“那小孩长得真可爱，白胖地像个年画娃娃。”</P>
魏可馨想过去逗逗小孩子，发现嫂子没跟上，回头看她站在竹林边，走过去叫她。</P>
“嫂子，你怎么了？”</P>
兄妹俩不认识虞晚，只见过乔珍美的继妹乔珍珍，瞧她一脸失神样，魏云凡和魏可馨都有些诧异。</P>
“发什么愣？”</P>
乔珍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P>
魏可馨拍了拍她肩，“喂，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P>
“啊，没什么。”乔珍美回过神，朝小姑子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会在军区医院碰到我妹。”</P>
“小虞。”</P>
乔珍美率先往过走，刻意忽视魏云凡和魏可馨兄妹俩的神色。</P>
一句妹妹。</P>
说得魏可馨把目光直接跃过乔珍美肩头，一下落到更远处，玉兰花树下，弯腰提抱小孩子的女同志，因为低着头，没能让人在第一时间看清她的长相。</P>
却给人留下精致脱俗的印象。</P>
她身上的系带长款风衣，跟小孩子穿的衣服相似，都是土黄色，带两排扣子。</P>
听到熟悉声音，虞晚缓缓抬头，看清前面石径走过来的乔珍美，心道一句不凑巧。</P>
“小虞，你怎么在医院？”</P>
乔珍美的声音温和如初，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踩水坑的小孩子。</P>
她没在第一时间问小孩是谁，心里却在不断猜测。</P>
是小虞的孩子吗？</P>
又是什么时候生的孩子？</P>
要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人？</P>
又或者说是亲戚家的小孩？</P>
“啊啊…”</P>
虫虫戴着灰色小兔帽，大眼睛白皮肤，奶声奶气的小肉团，让人难以分辨清性别。</P>
他身上穿的改版卡其色风衣已经沾上泥水，套着雨靴的两只小脚还在不停地蹬踩，蹬踩。</P>
张姐上前一步，虞晚顺势把儿子交到张姐手里。</P>
她抿唇笑了笑，反问回去，“不是回了西宁吗？什么时候来的京市？”</P>
注意到乔珍美身后还有两人，虞晚快速打量，左后方的男同志，她见过几次，右后方的女同志和男同志长得有点相像。</P>
猜测两人可能是亲戚。</P>
“小虞，给你介绍一下。”</P>
乔珍美侧身抬胳膊指向魏云凡，“这位是我丈夫魏云凡同志。”</P>
“这位是我小姑子魏可馨同志。”</P>
做了介绍，让本来保持距离的几人，一下凑到一块儿。</P>
虞晚并不想跟他们多接触，刚想编个理由离开，东边凉亭方向过来一名勤务兵。</P>
“虞同志，老首长在那边等你。”</P>
“我还有事，你们慢慢逛。”</P>
虞晚客气一句，径直转身往东边走。</P>
乔珍美见状也暗松一口气，维持热络态度，“好，你快去。”</P>
几道身影走远，渐渐听不见咿呀学语的小奶音。</P>
石径旁的泥水洼，飘着不少玉兰花瓣。</P>
多数都是被小家伙踢蹬进去。</P>
“嫂子，她就是你二妹？沈家的孙媳妇？”</P>
魏可馨上前一步，走到乔珍美右侧，一脸好奇地问，“她都有孩子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P>
对于虞晚的长相，魏可馨以前只听说过长得漂亮，加上有乔珍美做比对，想着再漂亮也就好看一星半点。</P>
没想到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姐妹俩站在一处，一个清淡如水，一个明艳如霞。</P>
那鼻子眼睛嘴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好看的形容不出来，连散了些的几缕碎发都透着灵动。</P>
被她看上一眼，多呼吸一口气都怕惊跑人家。</P>
“沈家的事我不方便说。”</P>
乔珍美含糊揭过，暗窥魏云凡脸色，好在他没问什么。</P>
魏可馨想想也是，沈家本来就很少对外公布家里私事，要不是大哥娶了乔珍美，多了一层袖带关系，她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京市沈家这户人。</P>
更不知道人家什么背景，什么来头。</P>
她心思转了转，主动提议，“明天我跟你去一趟百货商店，买些小孩子的东西送去沈家。</P>
之前你没提，送特产都只邮了大人份，今天碰见了肯定要把缺的另一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