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我要赶回部队，下次空了再看虫虫的小红花。”</P>

沈明扬火上浇油添了一句，虞晚看向对面的沈明扬，觉得他是故意的。</P>

这下，虫虫再听不进妈妈的话，慌忙溜下特制儿童椅，急急忙忙往隔壁客厅跑，生怕一会儿叭叭走了，看不到小红花，坐实了他的不优秀。</P>

虞晚担心小家伙摔跤，跟着温柔劝，“你慢点跑，虫虫，咱们不着急，妈妈会让小叔叔看过你的小红花再走。”</P>

得了妈妈的保证，虫虫脚步明显慢了下来，他跑到客厅摆放玩具的角落，打开檀木柜子门，抱出最下面的玻璃罐。</P>

玻璃罐是泡药酒用的圆桶罐子，稍微有点沉，不装白酒和药材，光抱着就有三四斤重。</P>

为了装虫虫的小红花，玻璃罐是虞晚专门去供销社买的，虫虫读了两个多月的部队机关幼儿园，小红花已经装满大半个玻璃罐子。</P>

他抱着玻璃罐走到饭厅，一脸骄傲的展示，“叭叭快看，这里都是虫虫的小红花噢。”</P>

用泡药酒的玻璃罐装的小红花，既可以隔着玻璃欣赏，也方便搬动。</P>

沈明扬笑着夸了他两句，“真有这么多呢，咱们虫虫就是棒，我看别的小朋友都不是每天都有小红花。</P>

你才念两个月幼儿园，就能得到半罐子小红花，等到过年，罐子肯定装不下。”</P>

“看来还要多买几个玻璃罐，不然咱们虫虫的优秀表彰都没地放了。”</P>

一句句夸奖，夸得小家伙更加神气，下巴也抬得更高，“虫虫本来就很棒，妈妈说过，我是世界上最聪明可爱的小孩。”</P>

童言童语，逗得人发笑，虞晚往小家伙碗里添了两勺热汤，语气难掩宠溺，“最棒的小孩，去放好你的小红花，快快坐回椅子上吃午饭。”</P>

“好的，妈妈。”虫虫脆生生答应。</P>

回客厅放好装小红花的玻璃罐，一溜儿烟跑回饭厅继续吃午饭。</P>

他人小嘴巴却不停，要说话，要喝汤，要吃饭，还要给妈妈夹他自己不爱吃的水煮青菜。</P>

“妈妈吃，叭叭吃。”</P>

“妈妈要多多吃肉噢，爸爸说你瘦瘦呢，像动物园的漂亮猴子。”</P>

漂亮两个字是虫虫加的，妈妈就算是猴子，也是最漂亮的猴子，当然，他是最可爱的小猴子，爸爸是只臭猴子。</P>

虞晚暗瞪小家伙一眼，“喝汤不要多说话，风会跑进嘴巴里。”</P>

虫虫故意张大嘴巴坏笑，等到妈妈再要瞪他，他立马好好吃饭。</P>

饭桌上的拌嘴，透着被烟火气熏过的温情，沈明扬打心底的喜欢，嘴角始终保持上翘，面前的黄釉小碗，除了盛着奶香味的五指毛桃排骨汤，同样还有他的笑。</P>

……</P>

五指毛桃排骨汤，带着股特殊香气，不过再特殊也没有五指毛桃炖鸡来得香，考虑到虫虫年幼，虞晚基本不给小家伙吃鸡肉，厨房也不做切鸡、油鸡、烧鸡之类的菜。</P>

她总是依惯性提前预算好一切事物，只是再设想未来种种，总会有一定距离的偏差。</P>

譬如说再次频繁出现在郭家老宅的沈明扬，频繁出现一个多月后，等看到她的孕吐反应，他就再没出现过。</P>

直到过完元旦，到了腊月间放寒假该回京市的日子。</P>

沈明扬都没再露过面，也没给虫虫打过一通电话，倒是沈明礼陆陆续续来过两趟穗城。</P>

第三次出现，他接上虞晚和虫虫一起回京市过年。</P>

*</P>

1980年2月12号，腊月二十六，京市大雪。</P>

从穗城开往京市的绿皮火车抵达本次列车终点站。</P>

虞晚怀了孩子，头三四个月，肚子没有显怀，在穗城穿宽松点的长裙，完全看不出来怀孕，只是她有些孕吐，胃口也不是很好，体重没上去两三斤，人反而瘦了点。</P>

要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偏偏她怀的是双胞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