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向了电梯。</P>
电梯门的合上也似是在为他的抉择鼓舞,而下降的失重感像是一场时空穿梭。</P>
等待着他的或是白昼,或是黑夜,他都无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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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除了训练还是训练。</P>
在偶尔空闲的时候,乔恬儿常常会陷入自我的思维怪圈当中。</P>
即使上帝给予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看不到有着清晰轮廓的未来。</P>
这可不是实验室里严格控制变量的实验,数不清的变量在千变万化,起到关键作用的只有极少数,从数不清的变量中找到关键变量,这是她应该要做到的。</P>
但问题就在于,不到最后,谁也不能确定那就是她所要找的关键变量。</P>
这是一道没有正确参考答案的大题,作答者仅且仅有一次作答机会,一旦完成作答再无机会更改,一切即成定局。</P>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P>
无数次,乔恬儿发问过自己,这么选择是对的吗?</P>
不顾乔苏女士的反对,不顾惨痛的先例教训,她失败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但她因此成功的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的。</P>
追逐着连自己都觉得是只有微乎其微可能性成功的目标,只能是一边自行鼓舞自己,而另一边却是止不住地去畅想那极大可能成真的失败。</P>
矛盾使人痛苦,痛苦令人煎熬,煎熬断人理智。</P>
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P>
怎么做才是正确的?</P>
有人能来告诉她吗?</P>
最后的结局...真的能被改变吗?</P>
上帝是否随意将棋子丢下后就再不管不顾了?</P>
无处安放的胡思乱想像缠绕成扯不开的一团毛线球,堆积在乔恬儿的心头,刺挠极了。</P>
她也曾想过要不这些梳理不开的毛线球一把火烧好了,解不开的毛线球再不用解开,如此便也算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P>
但她做不到。</P>
她没办法当做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旋涡的逼近却无动于衷。</P>
在矛盾和理智的互相纠缠当中,乔恬儿之所以感到痛苦,源于她其实早就做出了选择————一条她认为正确但她却始终无法去佐证这就是正确的道路。</P>
参加破晓计划,加入核心支援队伍的训练,她在一步一步地靠近着她的目的地。</P>
但这也只是她认为的是在靠近着目的地,若是站在时间轴纵向来看,她也有可能是越行越远的。</P>
乔恬儿有时觉得自己是站在一杆天秤上,她不知道倾向左边是对的还是倾向右边才是对的。</P>
她总是随着左右砝码而摇摆不定。</P>
有时左边的砝码更重,她便倾斜到左边,有时右边的砝码更重,她又随之倾斜到右边。</P>
她始终是不稳当的,始终是摇摇欲坠,不能安稳着地的状态。</P>
但就在她还在不停试探性地左右叠加砝码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时,有人却是直接“生掰硬拽”地将她从这杆天秤上拉了下来。</P>
跟她一直预想的二选一不同,这是乔恬儿不曾在脑海中展望过第三种选择。</P>
乔恬儿以为自己会犹豫,起码不应该是答应得这么迅速。</P>
但事实就是在深陷矛盾深渊之际,即使她尚且不清楚那条道路尽头的模样,无论如何她都想要逃出这自我构筑的深渊。</P>
而且她还问过那人一个问题。</P>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P>
“那就是我们做的努力不够。”</P>
这个回答让乔恬儿回想了很久,因为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宿命论。</P>
那人信奉的是宿命论的对立面——人定胜天。</P>
这完全符合乔恬儿对她一路走来的观感,她就是人定胜天忠诚的践行者。</P>
她会是改变这场既定局面的变数吗?</P>
乔恬儿觉得她会是的,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是的。</P>
姜灵昭将会是这场既定局面最大的变数,乔恬儿无由来地坚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