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她懂一点的东西了,苏一凑上前去,有一点后怕地放轻了呼吸。这幅画显然不是古董,不是她懂得什么从纸张上看出年代,只是画上笔墨未干,桌上又一片狼藉,显然是刚刚所作。
是一副墨色人像,画中人正是下午对弈的那个不知名的男子,笔锋转折,笔下人栩栩如生,令苏一惊叹不已,这人的水平不亚于那些现代随随便便拍出几千万的画家。季先生右手持画,左手轻抚画上人,苏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的手指充满柔情,指尖摩挲着画上人的面部线条,苏一只看着,就觉得自己脸都红了。
这两个人应该是情侣吧,她的生活在变故之前单纯简单,学校和家两点一线,感情经历更是一片空白,从前都是听说,第一次亲眼目睹,倒意外地觉得没有什么异样,那季先生几个动作就叫人面红耳赤,居然有点羡慕这样的感情。
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与季然有什么关联,苏一仔细在脑海里对比着,二十年,季然会不会是他们两个的后代呢?她看了一眼这个季先生,摇摇头否定了,这样的人,很难想象有个孩子是什么样,但另外一位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作祟,苏一想着想着居然真的觉得那个人和季然的五观有几分相似,但为什么季然又和季先生同姓呢?“唉,”苏一叹了口气,只恨那个白胡子老道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点晕。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场景已经达成让苏一明白,两人同性相恋的关系了,她忽然发现四周景物开始慢慢褪色,闭眼坐好,等待着下一段梦境。
再次睁开眼时居然还是那个熟悉的石桌石凳,只不过不同于上次的清雅和谐,此时一片狼藉,桌上的酒菜乱七八糟洒地到处都是,而上次还“眉来眼去”的有情人此时竟横眉冷对。
她看到那季先生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酒意,双手颤抖着,好好一张皮相都气得面目扭曲了,“你,你怎么?”苏一只觉得这几个字都带着冷厉的杀意,让她不由得退后几步,还好如今是法治社会,不然杀人在这些人眼里都和切瓜砍菜一样。
不同于他的暴怒,另一个人则表情痛苦,看了那季先生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对不起,我,我不能违背家里人的意思,你也知道,父母生我养我不易,他们老了,想抱孙子了。”
季先生仰头看天,酒杯摔在地上,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