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对于政府出兵外蒙哪一个阶层最为兴奋的话,那毫无疑问是大明的学生,在内阁政府宣布由于东蒙事变,而驻蒙苏军完全背弃了人道主义的宗旨,对蒙疆百姓肆意欺凌,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明不仅要对这种暴行进行强烈谴责,为了维护民族统一,特别行文取消“蒙古自治”,并将派兵北上,恢复蒙疆和平。
当然,也有一部分清醒的人比较担心,现在大明和日本围绕东三省火药味浓郁,遽然出兵北上,会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日本铤而走险?要知道,关内关外,其实最大的障碍也就在于山海关,而大明帝都就在北京,先穿过热河,打下承德之后,再攻克秦皇岛和唐山,面对的就是大明的心脏——北京,以及它的海上门户天津卫。这个距离真的是太危险了,哪怕大明已经利用和平手段收回了凌源和葫芦岛,但那一道薄弱的防线根本不顶用,日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突破。
“陛下,民心可用啊!”中南海唐努乌梁海厅,济济一堂,由于是新的一年,许多封疆大吏都从外省进京述职,大部分时间是来到中南海各个以省份、自治区、直辖市命名的议厅,在“本土”厅堂接受内阁和议会的双重慰问。当然,议会只是陪衬,毕竟议会不同于内阁这种行政机关,权力说的好听点来自于人民。实际上人民又有什么权力?这也是洪崇烈迫切改革的原因之一。
唐努乌梁海厅开了一次长桌会议,帝国皇帝这个象征性的国家元首坐在首席,身后站着时刻不会离身的侍卫长钟文贞少将。由于新明国以左为尊,内阁首辅便坐在左上首,右上首是联邦议会主席胡丽,六大次辅和部分军方高层依次在左右坐好。
听到首辅的话,众人都露出了笑容,朱清严道:“首辅说得对,民心可用,但这不等于我们统一了民族战线,要知道,民间还有很多不同的声音。譬如,对东北关东军的担忧,对北疆的隐患愈演愈烈,对苏联这个流氓头子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对大明耍流氓等等,可以说,大明的周边环境并不好,出兵蒙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他人不笑了,张自忠上将道:“陛下还请宽心,虽然苏联在中亚地区部署了几十万兵力,但中亚那地方连接着多事的南亚和中东,阿富汗和波斯(伊朗)都是英国势力范围。现在英苏闹得不可开交,英国不会容忍老毛子在帝国的北疆伸手的,除非英苏敢背着法国单方面签署秘密协议,不过那样得罪了高卢雄鸡,得不偿失!”
“张部长的分析还是很中肯的,陛下,事实正是如此。”陆军总参谋长饶国华中将说,空军总参谋长王琛中将和海军总参谋长陈绍宽上将紧跟着点头。
朱清严对老毛子那是肯定不放心的,别说没有任何约束,就是互相签了协定,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人家也是想撕毁就撕毁,绝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样一想,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洪崇烈见状便道:“既然陛下心有疑虑,内阁不妨做好防备,让西域战区进行全面备战工作,提升警戒级别,防范中亚异动。”
接下来讨论的就是兵力的部署问题,朱清严插不上口,静静地听着,讨论完毕,天色也到了中午,散会后,众人陆陆续续走出唐努乌梁海厅,唯独洪崇烈留了下来。
“首辅还有何事?”
洪崇烈稍做犹豫,决然道:“陛下,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听进去。”
朱清严站了起来,冲钟文贞以及厅内的宫女警卫摆摆手,宫女和警卫顺从地下去了。钟文贞却没有动,朱清严脸色一沉,见女侍卫长欲言又止,知道她是担心皇帝和首辅独处一室,又完全没有外人在场,一场出了事,这责任谁来承担?
想通这一层,朱清严也不强求,慢悠悠地坐下,压着手道:“首辅请坐,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陛下,你不认为你最近开始玩物丧志了吗?”
“首辅这是什么意思?”朱清严颇有些诧异,“大明已经是君主立宪国家,我这个皇帝就是摆设,就算我再玩物丧志,也影响不到帝国的任何方面。再说了,改革之后,天下不再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内帑的银钱宝物也全部无偿捐献给了国家,而其他皇室成员的爵位也是虚衔,除了你们内阁财政部每年拿出特定的资金向皇室保证吃喝用度,还有什么需要负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