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会战的第一枪是从围场县姜家店乡十间房村打响,关东军侦察兵在这里和守军巡逻部队发生小规模遭遇战,巡逻部队全军覆灭,小鬼子也损失惨重,在守军的后续部队赶到后,同样未免被聚歼的下场。随后,关东军猛攻围场县,踏平了十间房、三道沟、河西、头号、庙子沟等村落,并在木兰围场和守军进行激战。
围场县有两个木兰围场,这次战斗发生在姜家店的北部,明军在围场内凭借地形暂时抵挡住了日军的猛攻,然后双方的援兵同时赶到,而且都运送来了重型主战装备。当橘红色的炮火在天际划过美丽的弧线,当坦克履带在草地上碾过一道道狰狞的印迹,双方的步兵部队投入了战斗,由于地形限制,大规模兵力施展不开,最终双方以木兰围场为中心,反复争夺。
其实木兰围场并无战略意义,双方官兵只知道冲锋冲锋再冲锋,将涌上来的敌人打回去。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而且展开了血腥残酷的白刃战,在这方面,经过魔鬼训练的日本兵明显胜了一筹,不过在别人家的主场作战,想发挥全部战斗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几次日军想从侧翼突破,包围明军,但明军拥有压制性的炮火,一顿狂轰将来敌揍了回去,而双方的坦克部队也在此时交战。坦克主炮一刻不停地发射,溅起无数的尘土和碎肉,这时候就显示出了日本人的疯狂,他们悍不畏死地冲出了本阵坦克掩护的范围,向明军坦克发起冲锋,血肉洒了一地,但没有阻止日军的前进,而在这些日本兵的搅和下,日军的坦克部队顺利击溃了对手,而失去了装甲部队地掩护,哪怕炮火还能暂时压制住日军,明军亦将不可避免地败北。
最终,明军主动撤出了木兰围场,将姜家店乡的北方土地拱手相让,退到了宝元栈、山湾子、三义永等地。
日军趁胜追击,接连在如意山、王家店、红胡芦、北三岔口、二地等村落击溃了小股部队的明军,虽然大部分承德居民都疏散到了后方,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乡下居民没有选择背井离乡,而是坚持留了下来。一打仗,首先受苦受难的一定是老百姓,这句话一点没错,明军每一个村落都和日军疯狂争夺,直至化成废墟,老百姓失去了家园,却只能悲伤地看着这一切,无可奈何。
由于事起仓促,又是乡下,围场县的土地面积虽然比南京还要大,但大部分没有城镇化和工业化,不能凭借错综复杂的城区街道和日军周旋,所以明军只能用血肉之躯抵挡,不过败退的步伐却一直不断。明军想在围场县城构筑战略纵深,便咬紧牙关和日军死磕,坚决不轻易让出一寸土地,宝元栈、山湾子、三义永等乡村陷落的时候,围场守军损失惨重。
决战的前奏曲是在棋盘山镇吹响的,这里地处塞北高原与冀北山地的过渡地带,为围场县中部浅山农林牧区,地势北高南低,日军打到这里,离县城只有一步之遥,这也是明军的最后一道防线。由于棋盘山镇的土地面积不到三百平方公里,最终投入镇中的兵力只有三万多人,不过在镇区四周部署了大量策应部队。
近代战争永远离不开“战争之神”火炮和“陆战之王”坦克,日军深谙此理,第一时间先将炮火就位,对棋盘山镇的外围阵地一阵狂轰,明军的炮火随之回应。这就是天地间最伟岸最可怕的毁灭力量,虽然比不上大自然的神力,但在弱小的人类面前,依然不可抵抗。
堑壕战是最惨烈的,但日军又不得不打,因为他们是进攻方,而明军一直在防守,日本军方认为,必须时刻不停地进攻,打破明军的节奏,彻底掌握战场主动权,不给支那人喘息地机会。事实上,日军真的做到了,明军虽然装备到位,正规军和民兵部队数量加起来比日军多得多,却一直没有主动进攻地勇气。
或者说,不是没有勇气,而是缺少契机和准备。
抗日总司令刘诚志中将最头疼的就是粮食了,现在粮食供应不上,国民经济也因为打了一场规模中等的南洋战争进入低潮时期,荷兰人的战争赔款又不可能一瞬间到位,必须分期付款。如今正是大萧条时代,经济跟不上,粮食缺口还没有补上,想反攻谈何容易?